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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贵妃突然发难,段澄被吓了一跳,她医术超群,旁人敬她还来不及,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别说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恶意。

    “闭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皇帝突然发怒,呵斥了荣贵妃,又朝段澄说道,“后宫妇人大惊小怪,姑娘别放在心上。”

    段澄摇了摇头,皇帝接着有问道,“你姓段?父母是何人?”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段澄不知他为何问起此事,但还是应道,“是,父母也是药王谷之人。”

    皇帝没说话,殿内众人也不敢多话,过了许久,还是严清先开口,“父皇,段神医闻名天下,儿臣想让她试试。”

    “陛下,不行,当年…”

    贵妃的话没说完,皇帝已经打断了她,“好了,清儿言之有理,试试又何妨。”

    “夜已深,贵妃该回去歇息了。”

    皇帝明显的不悦,贵妃不敢再多说,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段澄不知道才初次见面,怎么就是这么尴尬的局面。

    “姑娘见谅,本王这个母妃是个急性子,看见姑娘年轻,便觉得很难相信。”

    “无妨,药快回来了,我去准备煎药。”

    段澄听他这么说,到底心性单纯,竟也信了,她走后,严清却皱着眉沉思了许久。

    “主子,”黑衣的侍卫悄声进来,佩着双刀,“药已送到了。”

    严清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去查查段澄,还有药王谷。”

    侍女领着段澄到了后院,后院没有高高的院墙,只是用低低矮矮的篱笆围着,这个季节,篱笆上开满了菊花,篱笆外是碧蓝的湖。

    段澄不喜欢有人跟着,打发走了宫女自己一个人忙了起来,供给皇室的药材自然都是上好的,但段澄还是一一检查过,看着药罐子煮起来,这才顾得上坐下来休息。

    严清所中之毒不是要他即刻就死,而是就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缓缓图之,直到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只是段澄现在一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何毒,所以她才需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严清,下这种慢性毒药的,肯定得每隔一些时日便要下毒。

    天色渐暗,夜风渐起,厨房的窗户开着,伴着菊花的幽香空气里有另一抹气息缓缓浮现。

    段澄一直想着事情,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院中竟多了一人的气息。

    “阁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她厉声开口,同时一挥袖,数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带着劲风从窗口飞出,银针穿过层叠花叶,打落的花瓣和叶子纷纷飘落了下来,有人跃起躲避的声音,很快有人飞身到了窗外。

    “别动手啊,你听不出来是我吗?”

    窗外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紫衣男子,高高瘦瘦的,戴着纯金雕花面具,抱着剑朝段澄笑道:“许久未见,妹妹别来无恙。”

    话音刚落,又是一把银针迎面而来,他抬起未出鞘的剑挡了一下,嬉皮笑脸的认错,“澄妹妹莫动气,生气伤身,是如涵哥哥错了,不该和你闹。”

    什么哥哥妹妹的,段澄听见就烦,冷声说道,“婚约我不认,你再跟着我小心我不客气。”

    药王谷地处漠北,与外界的往来由金城柳氏一族负责,两族世代交好,段澄幼时师父做主定下了和柳氏的婚约,许的是少主柳如涵,段澄从小只沉迷医术,谁都不理的怪性子,哪里明白这些,直到渐渐长大后,柳如涵常来烦着她,柳氏一族又催着完婚,段澄才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她一点都不想成婚,相夫教子?那不是她要做的事情,取消婚约也不是易事,谷主和师父都不同意,一气之下,段澄索性离了谷,更是为此一直不回谷中。

    哪料到,这位柳氏少主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跟着段澄,往往段澄前脚刚到哪里,他后脚便到,段澄一看见他出现就烦。

    “妹妹怎么不理我?可是有心上人了吗?”

    柳如涵向来是个话多的,他说着取下了面具,倒是副好相貌,只是话太多。

    段澄见是他,这才收了剑,转头看着煮沸起来的药,说道,“嗯,有了,快回去退婚。”

    “澄妹妹有没有心上人我怎会不知,你在给九殿下熬药吗?”

    他凑了过来,低头闻着,“这么苦。”

    “柳如涵,”段澄不想搭理他,“这可是行宫,你还不快走。”

    “行宫又如何,便是皇宫,我也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