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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一直没有远离,段澄上次遇刺,最后查出了是荣贵妃所为,严清为了此事,与荣贵妃彻底翻了脸,从那天起再未迈进荣贵妃宫中半步。

    那此次的刺杀,却不是冲着段澄的。

    暗夜里弓箭手藏在暗处,严清的侍卫耳力极佳,利箭刚至,他已经朝着箭来的方位飞身而去。

    长街上无处可避,严清拉着段澄藏在马车后,脚步身纷沓而至,围上来的人足足有百余人,严今日出来两人都未带兵刃,段澄随身带着的银针数量有限,只片刻便用完了。

    “王爷!”那护卫又退回到了严清跟前,“末将挡着,劳烦段姑娘带王爷先走。”

    每个方向都出不去,段澄摇了摇头,“我们还不知他们有多少人,一起退。”

    严清指了指南边,“此处离东水门不远,往那边撤。”

    东水门内,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存守御之器,固兵二十,不分昼夜皆有人值守。

    来势汹汹,敌暗我明,硬拼自是下下策,撕开一道口子闯出去反而有可能。

    那护卫在前开道,段澄与严清在后,严清一直紧紧抓着段澄的手,他武艺虽不及段澄,却一直尽力护着她,每次有刀剑挥来,他都先去挡。

    段澄一掌劈开了来人,夺了他手中的刀递给严清,“别管我。”

    她的声音带着怒气,严清却恍若未闻。

    重剑压下来的时候,段澄都招架不住的退了两步,这次来的显然全是高手。

    紧紧牵着的手也被刀剑隔开,段澄挥刀挡开了重剑,看着前方黑暗里的身影,段澄这里有人缠斗着,几次都不能脱身,想必那护卫也是,而此时的严清已落入了重重包围!

    看不见更是着急。

    段澄出手狠厉,刀刀致命,但对方也并非善茬,每次都能轻巧的避过,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只是要缠着段澄不得脱身,段澄心急如焚,再一次出手的时候左手从袖中取出了一物,掷出去的时候只听到对面的人厉声尖叫了起来。

    段澄顾不得查看,匆匆奔向了严清。

    “王爷!”

    黑暗里传来了护卫的痛呼声,段澄心中一跳,近了才看到严清已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那护卫护在严清身旁,也是满身的鲜血。

    段澄好不容易到了跟前,扑在严清身旁查看着他的情况,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生死仅一线之间。

    药王谷世代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从未害过什么人,段澄更不明白这世间的恶到底是什么,能让活生生的人们这样自相残杀。

    严清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害他!

    那护卫重重摔在了地上,段澄回头望去,今夜的刺杀不比之前遇到的,这些人势在必得,严清现在必须及时救治,片刻也不得拖延。

    段澄从随身的香囊里倒出几颗药丸模样的东西,这便是她方才掷出去的东西,名唤入魂散,乃剧毒,自五感入人身体,顷刻之间便可致命,而药王谷严禁以毒伤人,段澄今日所为,已违背了师门教导。

    她没有犹豫的将那些药丸掷向了人群。

    凄厉的叫声中自人群里传开,那些人长长伸着手想跟段澄要解药,却连步子都挪动不了半步。

    城中巡夜的护卫军带人赶到的时候,便看见一地七窍流血的尸体,段澄抱着严清坐在中间,两个人远远瞧着都毫无生气。

    “姑娘,可以准备拔刀了。”

    紫菀守在段澄膝前,严清躺在榻上毫无生气,段澄仍穿着被血浸透的衣裳,坐在严清身旁。

    师叔还未赶来,但是却一刻也耽搁不得,段澄却迟迟下不去手。

    那刀离心肺极近,连段澄都只有一半的把握,常说医者要摒弃自己杂念感,但真面对着自己在意的人,却怎么也做不到。

    “姑娘,不能再耽搁了。”

    段澄这才缓缓起身,伸手抚过严清苍白的脸,手慢慢往下,握住了刀柄,匕首□□的同时,鲜血喷溅而出,段澄拿布飞快的捂住伤口,果断的下令,“晓芙,下针!”

    段澄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按着伤口的布眨眼间便被鲜血彻底染红,段澄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晓芙下针,紫菀一直搭着严清的脉搏。

    拔刀前已给严清服了药,如今脉搏一点点的慢下去,两人跟着段澄行医数年,多么凶险的事情没见过,如今却也不由得紧张。

    段澄又换了块布,这一次明显血流的满了,晓芙松了口气,“姑娘,血止住了。”

    “姑娘,脉搏还是很弱。”

    这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段澄看血没再流了方才收回手,颤着的手按在严清的手腕上许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