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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都春日景色最佳,御河两侧,尽植莲荷,近岸植桃李梨杏,杂花相间,春夏之间,望之如绣。

    北方四季分明,年后没多久不知不觉间天气便已暖了起来,段澄今日进宫探望太后,自御街而过,瞧见御河美景,多看了好一会儿。

    她今日难得穿了身月白色绣杏花的锦缎华服,发髻也梳的精致,穿过御街经过拱辰门,一路往太后宫中而去。

    一路的宫人都毕恭毕敬的朝段澄行礼,虞都没有什么秘密,嘉和郡主与祁王殿下两情相悦,太后与陛下甚是欣慰,想必也是好事将近了。

    祁王一病多年,虽说地位尊贵,权贵人家却仍不愿将女儿嫁给他,哪料到祁王一朝病愈,如今更是极得陛下器重,枢密院、中书省甚至连内阁诸事祁王都有参与,如此看来,怕是属意于他了。

    嘉和郡主乃名医,身后又有镇北军与左家,且她出自药王谷,药王谷虽是江湖门派,却极得民心,祁王娶了她,也是极大的助力。

    以前朝廷内外都只是大皇子、二皇子,如今悄然之间风向已经变了。

    太后一早起来正在宫中用早膳,看见段澄来了自然欢喜,忙唤她坐到了自己跟前,“阿澄用过早膳了吗?”

    陪太后用膳的是绯云,她进宫后极得陛下宠爱,她为人又极周到,也常来陪着太后,看见段澄进来面上有些尴尬。

    “用过了,”段澄也并未理会她,只陪着太后说话,“今日无事,特来给太后请安。”

    “好好好。”

    太后眉开眼笑的,绯云起身告退,“郡主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臣妾就不打扰了。”

    “去吧。”

    太后对她也很喜欢,笑眯眯的叫人送出去。

    绯云走后,太后才笑道,“自她进宫,你们便未曾见过了吧?”

    看段澄不说话,太后也猜到了一些,叹道,“你也别怪她,皇帝的性子哀家这个做娘的最是清楚,他自小就风流,若是看上了什么人,定会用尽方法把人哄到手。”

    这话说的,段澄都忍不住笑了笑,当今陛下虽年岁大了些,却保养的极好,待人又极好,只是若没有尚达这事儿,段澄当然不会如此生气,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但她弃了尚达,这个坎在段澄心中就是过不去。此事却又不能对太后说起,段澄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阿澄知道了,太后再喝点汤。”

    见段澄岔开话题,太后也没再说下去,说到底以后也没什么往来了,各人各有各人福,罢了。

    宫中岁月长,太后每天早膳后都会去御花园走走,段澄陪着她慢慢走着,园中开满了花,宫人们也都换上了春衫,多是些鲜嫩的颜色,看着便心情愉悦。

    太后慢慢走着,四处看着,到了她这个年纪,最是慈爱,每每有人行礼她都要说许久的话。

    “这园子每年的景色都差不多,只是人却年年都不同,瞧着才有趣些,虞都景致虽好,城外景色却更佳,你去过没有?”

    从年间到现在已过了月余,这一个多月来,起初段澄都陪着严清,后来才开始到铺子里坐诊,其余的时间都陪着严清,这还是辞行后第一次进宫,今天也是严清第一日恢复上朝,段澄早上与他一同出门,这才来了宫中。

    也是今天才发现虞都城春色如许,往日竟没发现。

    “你们年轻人,也该多出去走走,城外有行宫,城南也有几处庄子,我叫人挑了座最好的给你,城里若是呆腻了,可出去住两日。哀家在这皇城内大半辈子,现在老了,便总想着出去看看,过些日子,皇帝要往皇都山春猎,哀家也准备出去瞧瞧,你与哀家一起去吧。”

    段澄行了礼,却还是说道,“今日进宫一是向太后请安,二来也是辞行,阿澄从小到大不知父母是何人,更从未真正祭拜过他们,如今既已知道了身世,还是要回北境一趟。”

    “那小九?”太后有些意外,是该回去没错,但严清身子刚刚好一些,“哀家与陛下提起过你们的事了,陛下的意思是过些日子便定下来,你这个时候要走?”

    “是,清明将至,阿澄想先回去拜祭过父母。”

    严清也是同意的,经历过了生死,短暂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回去还有很多事,他们遇刺的时候,段澄虽是不得已,但用毒伤人,是要回去亲自说明的,且与柳如涵的婚约,也需要禀报师门取消。

    太后摇头轻叹,“也好,不急,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些年却吃了不少苦,不瞒你说,如今有很多人向陛下与哀家提起中意祁王妃之位,笑话,小九病着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躲得远,如今看着小九好了便都凑上来,哀家才瞧不上他们。你放心,等你回来,便是堂堂正正的祁王妃,凡事有哀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