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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缓出了行宫,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直往城外而去,中途秦霄匆匆赶了来,一身风尘仆仆的道歉。

    “抱歉,我来晚了。”

    他进了马车,柳如涵也跟了进来,原本严清坐在正对车门的位置,段澄坐在他右侧的位置,秦霄进来在左侧坐了,看见柳如涵进来,段澄想都没想起身挪到了严清身旁。

    柳如涵愣了愣,秦霄也微微一愣,严清自然是注意到了,只低头微微一笑,段澄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还是低头看着医书。

    “是不是世子妃又不叫出来了?”

    八面玲珑柳如涵,一转眼的失落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笑着打趣秦霄,秦霄这位世子妃是陛下赐婚,出身世家,规矩极多,秦霄又极尊重她,什么都被管着。

    柳如涵继续笑道,“今日要不是殿下相邀,否则要是我,那嫂夫人铁定不准你出来。”

    “胡说八道,我几时没应你的约了?”

    两人一来一往斗了起来,段澄看着书,严清微笑着看着斗嘴的两人。

    说起来也是柳氏势力太强的原因,又地处边境,与周边各国皆有往来,朝中一直不放心,故而柳氏每代少主成年前都会被送进京长住,赐了宅院,重兵守卫,虽被奉为座上宾,虞都虽可自由来往,但若是想出虞都,那便不可能了。

    秦霄的情况与柳如涵很类似,长公主是当今陛下亲姐姐,嫁了西南王,虽是同胞姐弟,皇帝却仍是不放心,秦霄是长子,出生没几年便被太后接到虞都亲自抚养,表面上说是太后膝下寂寞,可当时宫中已有不少皇子公主,怎会寂寞,不过是忌惮而已。

    这三人便是那个时候结识的,大概是各自的处境都不算好,能交的朋友并不多,来往多年,便成了彼此的至交,同时也是严清最大的支持。

    “这么吵,你还能看得进去?”

    柳如涵靠近了朝段澄说道,段澄装作没听见,没理他,柳如涵的想法、行为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她懒得搭理。

    “你别岔开话题!”看来反而是秦霄占了上风,声音都大了一些,“昨日我收到了严月的传信,知道你也来了扬州,嚷着要赶来呢。”

    严清听了也笑了,严月是十公主,虽不是一母所生,却从小和严清走得近,这位小公主自幼爱慕柳如涵也是人尽皆知的事,父皇也有意许婚,但这柳如涵不知为何却一直躲着严月。

    “哎,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看见柳如涵急了,严清和秦霄都笑了起来。

    “你那什么娃娃亲不算数的,我们小月亮多么可爱,待你又好,是你的福气!”

    段澄翻着书页的手停了停,难得的放下了书,抬眼听他们说话,还有这样的好事,那若是陛下赐婚,自己和柳如涵的婚约不就自然而然可以取消了吗。

    柳如涵看了若有所思的段澄一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难得的认真解释,“只是从小玩惯了,十公主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女儿家的清誉破坏不得,再者我们身份有别,怎么可能,你快闭嘴吧!”

    从小到大,各自是什么性格彼此都清楚,柳如涵这样便是真急了,严清笑着摆了摆手,替他解了围,“先不说了,午膳定在哪里了?快到了吗?”

    段澄和师姐来扬州时是自西北南下,是奉师命为人治病,一路匆匆,辗转数日,医完病人又掀了皇榜,段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用膳的地方是座极为雅致的园林,扬州园林闻名天下,此处更像是汇聚了扬州园林的精髓,众人由主人引领一路行来,连连称赞。

    庄子的主人是柳如涵友人,和柳如涵两人在前走着,秦霄推着严清在后,段澄则走在严清一侧,她原本是落后两步的,但严清一直与她说话,她只得走近了些。

    “此处如何?”

    严清的声音很低,话不是问自己的,身后的秦霄识趣的转开脸四处看着,段澄的心思全用在医术上,在其余事情上总是一副心很大的样子,她和严清的相处她自己没觉得丝毫不妥,其余的人却已经都看在眼里了。

    “真不错,”段澄点了点头,“很美,我到行宫,觉得行宫已经很美了,到了这里才知道园林的真正精妙之处。”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扬州之美,随处可见,”严清一笑,“与你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来扬州。”

    秦霄突然打断了二人,他觉得自己在这儿实在不合适,朝段澄说道,“劳烦段姑娘来推殿下,我饿了,先去看看午膳备好了没有。”

    他说完朝严清眨了眨眼就匆匆跑了,段澄一头雾水,却只得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