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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焱国大军已攻破皇城,求皇上速离,我等誓死守卫皇上安危!”盔甲染血的士兵冲入昭平殿,气喘不断。

    昭平殿最顶端的皇位上,裴骞一身战甲端坐,剑眉飞扬,哪怕宫门将破,还是一身贵气逼人。

    他闻言不见分毫异色,只是勾唇笑了笑,薄唇轻启:“不必。”

    “皇上——”底下的士兵瞠目欲裂,张口又要做劝,却被裴骞打断。

    “朕说,朕不用。”那语气明明又浅又淡,尾音散在空气里不留一点波澜,可下面的士兵就是无端打了个冷颤。

    “尔等逃命去吧,告知殿外兵士,无需负隅顽抗,丢甲投降也好,趁乱逃亡也罢,无需顾及朕,保命要紧。”他不想再多说,挥手让士兵退下。

    昭平殿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士兵带进来的阳光也随之消失,徒留裴骞一人溺于黑暗,愣着愣着,噗嗤一声笑出声。

    裴骞幼年入焱为质,遇见跟他同住暗巷的破落太子,只一眼就知道:朕馋他的身子。

    后来他回国,踹掉亲爹赶跑亲兄,拉拢朝臣登上皇位,在位数年,兴水利重农牧,练强兵开商路,举国上下,无不溢美。

    直到八年前焱国受困,派出闻太子来齐借兵,看见闻惊鹊的第一眼,裴骞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

    朕喜欢他。

    小时候的裴骞就是个色坯,时隔多年再见到闻惊鹊,那份喜欢不减反增,他满心欢喜着,用了最高的礼遇接待焱国来使。

    更是力排众议,不顾一众朝臣劝阻,派出大齐最精锐的血煞军驰援,后把血煞军的指挥权分给闻惊鹊,历时三年,肃清焱国朝廷,把闻太子捧上皇位。

    毕竟是个皇帝,裴骞还不懂什么叫委婉,焱国来使离开前夜,他潜入闻惊鹊所在的殿宇,饱含深情地诉诸衷肠:“卿卿,朕喜欢你,好多年了……”

    闻惊鹊比裴骞大六岁,字清澶。

    那个时候,处于羞涩窃喜的裴骞根本不明白,对方那复杂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直到焱国新帝登基两年,不顾山河疲弱,率军南下,一路征战。

    血煞军认令不认人,当初为了让闻惊鹊顺利调度,裴骞把血煞军的节令给了他,进而导致两国交战之际,大齐兵士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血煞军,即便是裴骞御驾亲征,依旧没能改变大齐的节节败退。

    有眼无珠,活该国破家亡。

    裴骞笑自己的一厢情愿,笑自己活成个笑话,笑到最后,被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皇上,久违。”

    他猛地抬头,只见昭平殿大门已破,焱国大军将宫殿团团围住,而被人团团簇拥着走进来的,正是被他当成心肝儿护在心口,由他一力推举上皇位的焱国新帝——闻惊鹊。

    当然,也是破了大齐城门的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