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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得不少,走得挺快,周寓追进卫生间,拉住他:“夏秋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喝了酒的缘故,夏秋翌两颊微红,两眼湿漉漉泛着水雾,看清是周寓,甩开他的手:“我请你吃饭你不要,别人请我喝酒你管这么多。”

    说完继续往里走。

    请喝酒?周寓怀疑他智商有问题。

    “人家是请你喝酒吗?你现在还清醒,等你喝多了,刚刚那个男的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

    夏秋翌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周寓,直直看着他说:“那你带我走啊。”

    周寓顿住。

    卫生间内灯光昏黄,夏秋翌静静遥望着他,空气中溢着淡淡的橘子香。

    凝视几秒,夏秋翌蓦地转身推开隔间门,趴在马桶上狂吐不止,周寓头疼揉太阳穴,抬脚走上去。

    夏秋翌虚脱在马桶边,周寓伸手准备把他扶起来,不想被他抬手一挥,打了下去。

    “不用你管。”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推开周寓去了洗手台,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扑。

    周寓懒懒倚在隔板上,双手环抱胸前,悠然自得说:“行啊,我也懒得管,反正你是死是活也和我没有关系。”

    夏秋翌湿漉漉的脸从镜子里抬起,跟他对视一眼,漠然挪开,转身扯了两张纸巾,准备出去。

    见他油盐不进,周寓愠怒:“夏秋翌,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我最讨厌作践自己的人!”

    夏秋翌驻足,回头看着他,再次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去吃饭?”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若千斤,重重坠落在周寓心上。

    吃个饭而已,要是普通人周寓就松口了,可是总感觉这句话从夏秋翌嘴里说出来就不寻常,郑重其事得让他不敢接。

    周寓也认真起来:“为什么非要请我吃饭?”

    夏秋翌抬脚朝他缓步走来,边说:“因为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我也不需要你还。”

    “我欠你,我想还。”

    他停步在周寓面前,坚定不移看着他。

    周寓表情松动,被他明亮的眸子勾着,目光情不自禁追着他眼里的光游走。

    他不是不谙□□的傻小子,分辨不出夏秋翌眼里炙热的情意,如果他像夏秋翌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心里一定会开出花来。

    但他不是……他和夏秋翌离得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晓百说得对,夏秋翌这样的人太重感情,他担不起。

    半晌,周寓冷着脸站直,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我们不是一类人。”周寓掀起门头上垂下来的藏青色门帘。

    身后又响起夏秋翌的声音:“怎么样才跟你是一类人?”

    这样的问题和“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如出一辙,接下来该不会说要努力成为跟他一样的人吧?

    周寓站在卫生间门口,抬头往t台上看了看,刚过晚上十一点,酒吧热火朝天,t台上有几个舞男正在跳舞秀身材。

    他遥遥往t台上扬了扬下巴:“那样的,怎么的?”

    夏秋翌跟出来,朝台上看了看,果不然,周寓下一秒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

    “我不觉得你会喜欢那样的。”

    “……”

    这两天周寓也看明白了,夏秋翌比生产队的驴还犟,这时候要不摆明态度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大步上前揽过夏秋翌的肩,挟带着他往t台走去。

    “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上去给我扭两下,不被轰下来我就跟你去吃饭。”说着把他推上t台。

    见到上来个新人,台下的叫嚣声一浪高过一浪。

    夏秋翌站在t台边缘上,面如土色,接收到他眼里的闪烁和退缩,周寓嗤笑,适时补刀:“有种别怂啊!”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被人簇拥的场面应该不少,被人消遣应该是头一遭吧?

    晃眼的光束中,那道身影局促不安,周寓低头点了支烟,手肘随意搭在旁边半人高的方桌上。

    红得如同烛光的氛围中,人群朝夏秋翌叫嚣着,问他要表演什么节目,夏秋翌越过暧昧的光求助似的望着周寓,周寓冷冷一笑,传递给他个拭目以待的眼神。

    “不跳就脱呗!”人群里有人喊起来。

    场面一呼百应,有人开始往台上砸零食:“脱吧弟弟,让哥哥看看年轻的肉/体。”

    夏秋翌直挺挺站在舞台上,仿佛要站成他身边那根顶天立地的钢管。

    周寓漠然看着,无动于衷。

    怕了就下来,不想玩就认输,只要夏秋翌自己下来,周寓就当他认输了,认输了以后就别来这里,认输了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脱不脱啊?不脱就下来吧!”

    -“表演木头人吗弟弟?”

    -“下来啦哥哥请你吃宵夜。”

    有人往夏秋翌身上扔花生,逗笼子里的猴子似的,试图用手里的东西博得夏秋翌的回应。

    但是夏秋翌谁也没回应。

    陈晓百端着碗青梅来到周寓旁边,啧啧摇头:“周寓,你这就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