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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一,华阳宫中女眷、朝中命妇纷纷进入天后宫向皇后跪拜、请安,�1�7听七巧节的人事安排,由小柱子宣读当日活动流程,礼毕、众人拜别后,却见后排有两人仍旧长跪不起,皇后定睛一瞧,原来就是文炳那两名干女儿芳芳和拂晓。皇后令两人上前问话,两人向前挪动几步却依旧低头不起,还声称:“奴婢不敢,斗胆请皇后娘娘为奴婢作主。”皇后随后问道:“若冤屈属实,本宫定当为你二人作主,请细细禀上。”二人方才期期艾艾地哭诉了缘由。

原来上次经太医问诊后,怀疑二人曾服食过避子汤一类含有烈性物质的药材,且二人使用的香枕内还含有麝香等成分,目前在太医的诊疗下用药调理。她们还就香枕一事去问过养母殷瑛,养母说香枕是在千厮门货街上“瑞福兴”老字号订购的,为此她还专门遣人去询问过,那里的掌柜为自证清白还专门将样品送去了一只交于张大人府上验视,经查检后确实并无此类新妇避忌的成分。那段时日她们还曾随同养母驱车去过江北彭夫人彼时所居的院落,两人还曾喝过一碗祛湿排毒的汤药。她俩思来想去,除此之外也并无喝过什么汤药,所以只得趁此机会跪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替她俩作主。

皇后一听,当即命人请彭夫人过来问话,小柱子亦速速领命去请张文炳夫人入宫。彭夫人见过皇后再细听缘由后,立即辩解道:“当时她二人确实来我那儿服食过白花蛇蛇草与半枝莲所煎的草药汁,此药方是祖师生前常用的方子,具有排湿祛毒清淤的功效,臣妾常年服用,并无大碍。当时她二人皮肤瘙痒还起了红斑,听说此方可清热降燥,便主动服用的,况且殷夫人也在场的呀,不曾想会引来如此责难,真是祸从天降呀!”说完还抹了下眼角。皇后问道:“谁能证明汤药里只有此二物?”彭夫人回答道:“若太后她老人家未仙逝,就不会有此冤屈了。”

皇后接着再问道:“当日药渣可否寻得?张夫人可曾喝过此汤药?”彭夫人回答道:“她未曾服用,现时间久远,药渣早已被侍女丢弃焚埋,现已无处可寻。”待彭夫人退下后,张文炳夫人还未赶至。

等候期间,见二人伤心难过,沉香慰言以劝,二人觉得委屈,还嘤嘤哭了起来,芳芳道:“我与拂晓皆是苦命的女子,真的好羡慕皇后身边的五位姐姐,有如此的护佑。”说完便泣不成声。这时拂晓接着道:“养母在府上收留了二三十名养女,我们从小便学习歌舞才艺,虽然读书不多,但我们心里对养父、养母充满了感激。养母之后将我们送给朝中的官员为妾,此举已是惹得朝中女眷纷纷间言。当初我俩来到圣上身边侍奉时,只求有个安身之所便知足了,可是却还有人在奴家身上下药,断了我俩唯一的期许,愿皇后娘娘大恩大德为奴婢作主。”

这时张文炳夫人勤见,先行叩拜后,皇后问道:“此二女被人下药,夫人可知此事?”殷瑛立即点头道:“臣妇最近才得知,亦是纳闷不已。早前与我家官人在通远门外的白骨塔旁及城中的弃婴塔中捡了一些奄奄一息地孩子回府,后来又在一些人牙子手上买得一些女孩一同在府上养着,看着这些女娃们一个个娇俏可爱,便收作了养女。毕竟母女一场,只愿她们择得个好人家,将来亦算是有个依靠。与她俩同吃同住差不多出府的还有那个娟儿和蕊儿,她们一人给向大享做侍妾,一人纳给了莫仁寿,现在娟儿的娃都可以满地跑了,蕊儿亦是临盆在即,她们亦有使用那款香枕呀。”殷瑛抹了下眼泪又接着说道:“圣上那时贵为丞相位高权重,臣妇再胆大妄为亦不敢拿我全府上下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呀。”

皇后说道:“如此看来,没有确凿证据,本宫亦不能轻易定夺,此事就待本宫向圣上禀明再议吧。今日有劳夫人,你二人亦先回宫调理身子吧。”三个女人在殿前忍不住痛哭一番,然后磕头辞谢。

下朝后,皇后将刚才的事同我讲述了一遍,征询我的意见,我听后同她商议道:“殷夫人收养弃婴孤童实为善举,但她却又罔顾纳妾的规定行收买、拉拢之实,看在文炳的份上就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吧。芳芳与拂晓的冤屈缺乏实证,俗语讲究家和万事兴,朕建议皇后就随便给个什么封号安抚、打发下,待寻得确凿证据之时再行定议吧。”

皇后不屑道:“圣上洪福齐天,现在本宫就下令封她二人为贤嫔、婉嫔吧!”我听后立即谢道:“皇后贤德识大体,朕甚感欣慰呀!”

这时,军中传来万胜攻取兴元、秦州等地的捷报。皇后高兴地问道:“刘湛先生如何?”这刘湛本为江西人,为仁寿教官,我入蜀称王后,他就弃官隐居在泸州。我摇头叹息道:“朕亦是多次请他出山但都未能应允。他现在无心政治,身边子弟众多,时常出外游学,在当地亦有一定的影响力。”皇后无不惋惜地说道:“此人文章清雅古朴,是难得的清正廉洁之人,不能为圣上所用,真是可惜了。”我点头道:“是呀,朕亦绝非强人所难之人,人各有志吧!”皇后调侃道:“青田的刘伯温不是因孙炎的一句狠话就被吓到朱元璋的帐下了吗?圣上正直不阿,少了一点朱元璋的巧言令色,那朱元璋可是三教九流的人来者不拒,只要能为他所用,他可是什么话都敢讲,不达目的不罢休那种。假若他得势上位,此人日后必有一番大清洗。”

我一听问道:“哦,假若皇后是有志之士,你愿为谁所用呢?”皇后笃定地说:“我会选大夏,圣上为人谦和坦荡,真实不造作。赋税十取其一,农家无力役之征,老百姓得以喘息。元王朝贪婪暴虐、水利失修、饥民遍野还屠杀镇压,欺凌妇孺,不是充入军中做军妓,就是当作‘两脚羊’被残忍吃掉。朱元璋利用天下可用之人为他造势,但却没有圣上的‘稳’与‘容’的气度。天下有识之志无不称赞‘夏主躬行俭约,兴文教 ,辟异端,禁侵掠,薄税敛,平物价,人民生活小康。’圣上抵制陈友谅的乱命,建国之初,为了准备北伐,统兵云南,出师讨罪。云南虐政,土民冒雨争降,官吏叩头请罪。王师一毫不染,万室皆安。圣上志欲除暴安良,建邦启土实为乱世中的文明之大志。”  

我点头说道:“逮水元帅府千户聂堇等还拒守大理,这一批装备已经调试好,现正在训练将士们安装使用,年初就布兵南下,荡平云南。有了这一批改良的武器呀,再遣主力部队继续北上驱逐元虏就只是日程表的问题了。”

皇后亦点头回答道:“本宫前日去金箸宫上香,见香灰弯卷异像,便请金箸于江水中占卜,忽见江中似有穴口若隐若现,明王即将现世,估计过不了多久便可启动‘龙门阵’大法。”我一听忙问道:“此阵法应不止于此吧?”

皇后沉思道:“成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神助。时机一成熟便可启动龙门阵,龙门阵为连环阵,一但启动便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上的祖传玉佩便可因龙门阵的助力而触发九曲黄河阵的威力,环环相扣,到时再由水路向陆路进军,驱逐元虏,那时便可兵不血刃,万民来附。”

我感言道:“我大夏真是人杰地灵,连女子亦是如此的豪迈。我军之前攻保宁时,城中有一女韩贞儿,年方十七,因父母双亡,又被元兵烧杀抢虐惊吓,担心被抓入军中做军妓玩弄吃掉,便伪装成男子模样在城中做守兵,我军破城时,她亦被俘,于是又加入我军继续征战,前后共计七载之久。之前明二由云南返还之时,方才遇见其叔父,在痛哭相认后将她带回成都,大家听闻此事后都无不惊叹称奇。”

皇后叹息道:“亦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她这七年无不是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终究还是可以安稳渡日了,请皇上务必补偿下这名奇女子,并为她赐婚吧。”我欣慰地看着她,立即命人着手办理相关事宜。

七月,大都战事不断,孛罗只是一介骄恣跋扈的武夫,喜怒无常,刚腹自用。一日,奇后命宦官带着数名美女入府进献给丞相解忧。孛罗一看全是亭亭弱质,楚楚丰姿的娇柔美女,当即开心地收下,并转告宦官道:“奇皇后如此心意,请为我代谢,并致意尽可随意出入宫禁!”接着邀老的沙来府上一同宴饮沉迷酒色,恣意寻欢作乐!奇后又多次命人送来数名妖娆魅惑的舞女,一但深陷后,他甚至向皇上讨要他看上的宫女,皇上不满孛罗贴木儿无休止地向他讨要宫女的羞辱,密令人将孛罗贴木儿连同老地沙一起骗去宫中杀掉,扩廓贴木儿顺势护送皇太子入大都。

两月后,大都那边传来扩廓贴木儿升为太尉、中书省左丞相,总制关、陕、晋、冀、山东兵马,的消息。这时危素年龄大了,受不了漠北的气候一直生病,听闻朝中变故后,便主动弃官,回到大都颐养天年。

皇后很受大夏国民的爱戴,她的干爹扩廓贴木儿私下对她仍是痛爱有加。大夏境内的老百姓们爱屋及乌,都亲切地称河南王扩廓贴木儿为王保保,据说“保保”在四川话中就是干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