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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佛寺五佛开凿完工了。竣工那日我带着皇后与昭儿、昇儿、重儿前去游览。一下船,便是漫山遍野的桃花,附近的大型院落后便是训练场,主要培养一些军事方面的人才储备。我们来到依山而立的五佛前焚香叩拜,中间面向参拜僧众的是并排横列的三世佛,东向是净土琉璃世界的如来药师佛,象征智慧与慈悲;西向是净土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象征正念与修持;中央是华严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趺坐在一头大石牛上,举右手成“说法印”普度着众生。东西二佛手成“法界定印”,身下的左右莲台分别雕刻着 “龙”“凤”的纹样,三佛均着袈裟、螺髻、眉心白毫。“三世佛”左右两侧分别是相对而立面向三佛的的“大行”普贤菩萨与“大智”文殊菩萨。骑在石象上的普贤菩萨与骑在青狮上的文殊菩萨皆向三佛结法印。左右两尊菩萨着汉式交领右祍长袍,头为巾覆,顶上所戴还是上元节那日我与皇后的同款卷云纹皇冠石刻造型。

山门处是一雄一雌两株菩提树,我们在桃花遍开的院中品尝着皮赤肉脆的林檎、赏花品茗。明昭感叹道:“这尊文殊菩萨好美,悬胆鼻,俊秀饱满的脸颊还带着一丝丝庄重,儿臣都想用‘仪态万方’来形容了,但又怕亵渎了神灵。”明昇一听接着说道:“是呀,普贤菩萨威武雄壮,但就是工匠马虎,右眼都忘记刻完了。”我与玹玥相视一笑后,对明昇说道:“昇儿观察真仔细,有时候处理事务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违背原则,就要适当的去包容。”昇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之后视察了储备营的情况,学员们早出晚归地学习训练,周围早已开垦出了许多良田用于种植蔬菜及瓜果,往上还有一大片称作“织锦苑”的大型相连院落,是一些女孩们在那学习养蚕、纺线、织染的处所,沉香还安排了一些年老的宫女在那向她们传授技艺及经验。

五佛旁边有一天然洞穴,常年雾气缭绕,此洞通往织锦路那一带的后山,其中还有多处隐蔽的出口互通。五佛后面石山上有一长排曲折的回廊亭阁通往兵部寺院方向,临江石崖处还建有一座望川亭,樟木撑顶、八角欲飞,顶上盖着黑中透点红的玄色琉璃瓦,下面是红黄交织的纁色圆柱围栏,典雅清逸,这种上玄下纁的自然变换之色,精致而精妙地锁定出日初与日暮最美的那一刹变化。亭旁还种有几株坠满白果的大树,及宫人栽种的一些桃花、菊花、梅花等各种带有袭人香气的花草。

皓月当空,花前月下。我们坐在望川亭里享用御厨水运而来的素宴。旁边的坪坝上早已摆上了好些木桌,邀请那些孩子们一同享用晚餐,明昭与明昇也都去到那些孩子们中间,一起畅谈未来、一同品尝美食。

夕阳西下,皇后望着对岸感慨地说道:“圣上,您看对岸的永昌塔与大佛隔江对望间,连滔滔江水都平静不少了呢。”我点点头道:“大佛前有溪水流来,后有靠山,风水俱佳,故而在此处静坐亦有心旷神怡之感!”皇后笑着对我请求道:“皇上,咱们在永昌塔旁边的山头下修建一处木楼避暑,这样晚上还可以欣赏到永昌塔及大佛这边的风景了。”我说:“好啊,就命名为偃月楼吧,明昭当即领命着人去办。”

皇后兴奋地说道:“圣上您请看,对岸的江水边近日出现了好多石梁,如若这些石梁都连接上了,此地必定会出权倾天下之人。”我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她又接着说道:“本宫前日请出金箸立于江水中占卜,若石人出世,便是改换乾坤,开启龙门大法的最佳时机。”我赞同地点头道:“石人即明王,如何寻得呢?”皇后似有不安地说道:“劫后便会显现。”

当我们谈到布防的时候,皇后说:“务必在地形开阔之处建大型战舰,还可在一些江河要口的高处,布上大型火统直接演练炮击,研制‘麻扎刀’的远程斩伐威力。”我笑着说道:“南宋开国皇帝刘裕布下‘却月阵’,以几千步兵采用水陆相接合的阵局大败北魏的几万骑兵。这种刀类似于麻扎刀,用来砍马腿,但需要很强的纪律性,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制住对方。但对步兵的心理冲击很大,若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一但害怕逃散,就会瞬间溃败,斩马腿朕有经验,那冲击力太大了,对方的反映亦不可控,此非万全之策。”

皇后思索道:“那就以炮击主攻,解决水路申通及武器装备的输送问题。”我一听回答道:“采用舰队运送,同时布兵作战,想当初咱们天完可是天下第一水军呀。”

皇后点点头说道:“对,现在要放眼全局。之前陈友谅建议张士诚以东西夹击之势摆平朱元璋,张士诚被朱元璋的一番言论暂缓了夹击。结果朱元璋灭掉陈友谅之后就立即调转船头遣大将军徐达进攻江北、淮东之地,直取泰州及高邮等地,导致张士诚的弟弟战死,老母亦因此气死,城池被一座座拿下,都快成孤城一座了。可见朱元璋的交好只是缓兵之计,请圣上务必提防这种口蜜腹剑之人。”

回宫之后,明昭次日一早便沮丧来报,说芝兰半夜小产了,那个孩子的脸精致得令人过目难忘,真是可惜了。看他眼睛又红双肿的,俨然一副很伤心的模样,我只得安慰几句,劝他节哀。并命宫中送去大量补品及金银,还派遣御医一同前往为产妇诊疗。我亦暗中命人前往暗访了此事,那人回来后向我禀报说:“因府上主母不满一个妾室生下长子,让她在一帮姐妹聚会中拂了面子,便一气之下在饮食中调入了微量的滑胎药,天长日久,孩子便保不住了,即便生下亦是先天不足的。”孩子终究还是不保,我与皇后得知真相后亦只得惋惜地摇摇头,若欢矫情,又是文炳的嫡女,况事已至此,只得命人送了些银钱过去安抚下芝兰,并请法师为那夭亡的孩子超渡,厚葬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