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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沔阳湖畔(1)
湖水将我的身体冲到一片芦苇林，我被根茎缠住靠在了林边。这时我遇到了彭露，她带着年幼的小石头，因赶不上徐寿辉一行逃往黄梅山的步伐，而在这一大片的水丛中迷失了方向。小石头发现了我，他们一同将我拖上了岸边。见我还有微弱的气息，便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品，给我浑身的伤口消毒、清理，还将宫里研制的金创药末撒在我泡得肿胀的伤口上止血、包扎后喂我服下几颗护心丸，我在迷迷糊糊中觉得舒服多了。
小石头捡来木条生起一堆火，将包裹在我身上的湿衣烘干。我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露儿去摘菱角的时候，还在水里抓了两条菱鱼清理洗净后插在火堆上烘烤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微微发亮，我觉得自己轻轻地飘到很远的地方，以为自己会这样走了，深深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绝望，但突然出现一团好暖的光又将我拉了回来，还闻到一股食物烤熟的香气，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见一位长相温婉的女子在我旁边睡着了，身旁还靠着一个小男孩，火堆上烤着两条喷香的鱼，旁边荷叶上还放着好多剥了皮的菱角。
我动了下身子，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头上还缠着布条。这时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我随手拿起一个菱角放入嘴里细细地嚼着，好脆甜呀。
这时，一阵风吹来，那女子醒了，她赶紧让我躺好，顺手将一只水杯递了过来，让我润润喉，并关切道：“小哥受了很重的伤，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吃的，将就着先吃点鱼肉补充下体力吧，这样也利于伤口的恢复。”我一听连忙说：“谢谢姐姐，我叫明玉珍吧，因奉徐主之命镇守沔阳被流矢所伤，在下这条命是你们捡回来的，以后定当舍命相报。”
她抿嘴一笑说：“壮士言重了，我叫彭露，是徐主宫中的绣娘，与小石头流落于此，有幸得遇英雄，切勿拘礼才是。”一阵寒暄后发现都是自己人。冬日的暖阳下，我们在湖边的火堆旁吃着鱼，诉说着曾经的过往。
湖边呆久了会很潮，露儿和小石头就在附近的杂草坡上搭建了一座茅草屋，还捡来枯枝架在两边，铺上细细的干草，再合力将我抬了上去，躺在上面的确是舒服了不少。
天气渐暖，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之前被流矢划过的右侧眼眶旁留下了一道月牙似的伤痕，虽未危及性命，但右眼却因损伤感染再难视物了。
我心怀感恩，但露儿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丝忧愁，我关切地问道：“彭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露儿略带羞涩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玉珍弟弟是天地间的大英雄，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等你康复后我俩就去往黄梅山追随徐主。”
我带着一丝不舍挽留道：“姐姐，我愿意照顾你们一生一世！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手无寸铁，这样太危险了。”露儿为难道：“可是咱们孤男寡女共处这么久，始终也不成体统呀？”我感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理应用尽一生护你们周全，姐姐可不要嫌弃我哟！”露儿笑言道：“这不恰巧印证了石人一只眼，明王出世的预言了吗？我相信天命，玉珍兄弟绝非平庸之辈！”我笃定地说道：“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安稳、不再飘摇的日子！”露儿一下泪眼婆娑，凄然道：“玉珍兄弟言重了，看着小石头长大成人我就满足了。”我赶紧婉言慰劝道：“小石头是英烈之后，我们理应照顾好他，荣辱与共，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中抚慰彼此的伤痛，不离不弃、相濡以沫。”露儿点点头，那一刻我们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相视而笑地看着对方。
这时，小石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接话道：“娘，有了爹，咱们就有家了！”露儿惊了一下，抚摸着小石头的肩膀说道：“小石头，你还是个孩子，不懂的事不可以乱讲的。”小石头抬起头认真地对露儿说道：“娘，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爹在梦里告诉我了，他说玉珍叔就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子，是人世间的活菩萨，我还不忘看了一下爹的样子，分明就是玉珍叔呀！”
露儿还想说什么，我一下搂住母子俩感慨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依靠。”“嗯！”小石头使劲地点点头。瞧着露儿一副羞红了脸，不忍拒绝但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握住露儿的手说道：“临行沔阳那日，祖师爷就曾表露过他的心意，也许这真是天意呢？”露儿点点头回答道：“师傅确实也私下同我提过一嘴，不曾想‘千里姻缘一线牵’，上天竟给了我们一段这样的相遇！”
我真心地想用余生报答他们对我的好，我与露儿在湖边敬拜天地，誓为夫妇。我捧着露儿的手说道：“娘子，我定会让你们活得尊贵、体面的！小石头就似初升的太阳，我们誓要推翻元蒙为英雄昭雪，也希望徐主那边有诏旨传来！明照大师对娘子有雨露之恩，小石头就叫‘明昭’吧！”露儿望向小石头说：“孩儿，你有名字了，叫‘明昭’，快来给爹磕三个头。”小石头开心地磕了三个头说：“昭儿以后一定常伴爹娘左右，为爹娘尽孝！”
初春的沔阳湖，乍暖还轻冷，我们烤着捡来的冬薯，相拥而眠。伤好后，我带着娘子与昭儿找到了大部队，还四处搜寻散落的旧部，组织大家再次集结在一起，坚守着沔阳。
时逢涝灾，我们采集野菜、捕捞菱鱼为生。娘子还叫上几个大婶一同用采集来的野菜及湖里打捞的鱼虾做成可口的菜肴供给部队的将士们食用。昭儿也每天跟着部队里的叔叔哥哥们集训并搜集食材，虽然日子清苦，但孩子脸上总是挂着笑，大家都在暗暗等待着时机。
渔夫出身的倪文俊是水战行家，他趁脱脱被临阵解职之机亲率部众昼夜横行湖江，在他的指挥下，我们的浆船疾驶如风，常常出其不意的克敌制胜，之后又顺势转战汉川击溃了元威顺王宽彻普化统领的水军，俘虏了威顺王的儿子，并在与元廷谈判失败后诛杀了威顺王被俘的诸子。还在威顺王逃亡途中俘获了因马速过快不慎而跌落下马的妃子。倪文俊抱得美人归后，天天流连在王妃的石榴裙下比翼双飞，贪婪地吮吸着王妃身上的异香与她合体双修欢喜禅，还自诩法慧双休，逍遥快活了好一阵子。在我们的不断的催促下，他才不得不将徐寿辉从黄梅山接来，准备重建天完政权。
我奉命率兵驾斗船五十艘穿行于夔州与沔阳之间，到夷陵、巫峡一带办粮，与蜀人相处也多了起来。巴蜀远离中原地区的冲突，人民可以专注于生产，自古就是天下的粮仓之一，蜀人好客又生性耿直，他们大都支持我们反元，我们时常亦是满载而归。
小石头捡来木条生起一堆火，将包裹在我身上的湿衣烘干。我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露儿去摘菱角的时候，还在水里抓了两条菱鱼清理洗净后插在火堆上烘烤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微微发亮，我觉得自己轻轻地飘到很远的地方，以为自己会这样走了，深深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绝望，但突然出现一团好暖的光又将我拉了回来，还闻到一股食物烤熟的香气，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见一位长相温婉的女子在我旁边睡着了，身旁还靠着一个小男孩，火堆上烤着两条喷香的鱼，旁边荷叶上还放着好多剥了皮的菱角。
我动了下身子，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头上还缠着布条。这时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我随手拿起一个菱角放入嘴里细细地嚼着，好脆甜呀。
这时，一阵风吹来，那女子醒了，她赶紧让我躺好，顺手将一只水杯递了过来，让我润润喉，并关切道：“小哥受了很重的伤，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吃的，将就着先吃点鱼肉补充下体力吧，这样也利于伤口的恢复。”我一听连忙说：“谢谢姐姐，我叫明玉珍吧，因奉徐主之命镇守沔阳被流矢所伤，在下这条命是你们捡回来的，以后定当舍命相报。”
她抿嘴一笑说：“壮士言重了，我叫彭露，是徐主宫中的绣娘，与小石头流落于此，有幸得遇英雄，切勿拘礼才是。”一阵寒暄后发现都是自己人。冬日的暖阳下，我们在湖边的火堆旁吃着鱼，诉说着曾经的过往。
湖边呆久了会很潮，露儿和小石头就在附近的杂草坡上搭建了一座茅草屋，还捡来枯枝架在两边，铺上细细的干草，再合力将我抬了上去，躺在上面的确是舒服了不少。
天气渐暖，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之前被流矢划过的右侧眼眶旁留下了一道月牙似的伤痕，虽未危及性命，但右眼却因损伤感染再难视物了。
我心怀感恩，但露儿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丝忧愁，我关切地问道：“彭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露儿略带羞涩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玉珍弟弟是天地间的大英雄，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等你康复后我俩就去往黄梅山追随徐主。”
我带着一丝不舍挽留道：“姐姐，我愿意照顾你们一生一世！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手无寸铁，这样太危险了。”露儿为难道：“可是咱们孤男寡女共处这么久，始终也不成体统呀？”我感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理应用尽一生护你们周全，姐姐可不要嫌弃我哟！”露儿笑言道：“这不恰巧印证了石人一只眼，明王出世的预言了吗？我相信天命，玉珍兄弟绝非平庸之辈！”我笃定地说道：“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安稳、不再飘摇的日子！”露儿一下泪眼婆娑，凄然道：“玉珍兄弟言重了，看着小石头长大成人我就满足了。”我赶紧婉言慰劝道：“小石头是英烈之后，我们理应照顾好他，荣辱与共，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中抚慰彼此的伤痛，不离不弃、相濡以沫。”露儿点点头，那一刻我们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相视而笑地看着对方。
这时，小石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接话道：“娘，有了爹，咱们就有家了！”露儿惊了一下，抚摸着小石头的肩膀说道：“小石头，你还是个孩子，不懂的事不可以乱讲的。”小石头抬起头认真地对露儿说道：“娘，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爹在梦里告诉我了，他说玉珍叔就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子，是人世间的活菩萨，我还不忘看了一下爹的样子，分明就是玉珍叔呀！”
露儿还想说什么，我一下搂住母子俩感慨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依靠。”“嗯！”小石头使劲地点点头。瞧着露儿一副羞红了脸，不忍拒绝但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握住露儿的手说道：“临行沔阳那日，祖师爷就曾表露过他的心意，也许这真是天意呢？”露儿点点头回答道：“师傅确实也私下同我提过一嘴，不曾想‘千里姻缘一线牵’，上天竟给了我们一段这样的相遇！”
我真心地想用余生报答他们对我的好，我与露儿在湖边敬拜天地，誓为夫妇。我捧着露儿的手说道：“娘子，我定会让你们活得尊贵、体面的！小石头就似初升的太阳，我们誓要推翻元蒙为英雄昭雪，也希望徐主那边有诏旨传来！明照大师对娘子有雨露之恩，小石头就叫‘明昭’吧！”露儿望向小石头说：“孩儿，你有名字了，叫‘明昭’，快来给爹磕三个头。”小石头开心地磕了三个头说：“昭儿以后一定常伴爹娘左右，为爹娘尽孝！”
初春的沔阳湖，乍暖还轻冷，我们烤着捡来的冬薯，相拥而眠。伤好后，我带着娘子与昭儿找到了大部队，还四处搜寻散落的旧部，组织大家再次集结在一起，坚守着沔阳。
时逢涝灾，我们采集野菜、捕捞菱鱼为生。娘子还叫上几个大婶一同用采集来的野菜及湖里打捞的鱼虾做成可口的菜肴供给部队的将士们食用。昭儿也每天跟着部队里的叔叔哥哥们集训并搜集食材，虽然日子清苦，但孩子脸上总是挂着笑，大家都在暗暗等待着时机。
渔夫出身的倪文俊是水战行家，他趁脱脱被临阵解职之机亲率部众昼夜横行湖江，在他的指挥下，我们的浆船疾驶如风，常常出其不意的克敌制胜，之后又顺势转战汉川击溃了元威顺王宽彻普化统领的水军，俘虏了威顺王的儿子，并在与元廷谈判失败后诛杀了威顺王被俘的诸子。还在威顺王逃亡途中俘获了因马速过快不慎而跌落下马的妃子。倪文俊抱得美人归后，天天流连在王妃的石榴裙下比翼双飞，贪婪地吮吸着王妃身上的异香与她合体双修欢喜禅，还自诩法慧双休，逍遥快活了好一阵子。在我们的不断的催促下，他才不得不将徐寿辉从黄梅山接来，准备重建天完政权。
我奉命率兵驾斗船五十艘穿行于夔州与沔阳之间，到夷陵、巫峡一带办粮，与蜀人相处也多了起来。巴蜀远离中原地区的冲突，人民可以专注于生产，自古就是天下的粮仓之一，蜀人好客又生性耿直，他们大都支持我们反元，我们时常亦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