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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岁岁花相似

    十年。

    张良湖边亭子的梨树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

    紫宸山庄的竹园里竹子年年有新添。

    林溪在北高楼的庭院里练习着林蓦然的新招式,她的身手越来越敏捷矫健,她的模样也越来越像项绫,林蓦然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对于她的成长,林蓦然并不严格,甚至允许她偷懒,有时他认为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

    林溪一双眼眸与他年轻时一模一样,一张鹅蛋脸白皙光滑,身子纤细修长。

    林蓦然背手而立,看着林溪的身姿越来越向着项绫靠近,身手也快要赶上他,已经比当年的他强太多,他回想当年像林溪这样大的时候,成天想着出去玩,想着见什么世面,最后世面是见到了,但是又有什么用。

    一套剑法练完,漂亮的收尾,明亮的眼睛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收剑回到他身边。

    他温和的笑着,为她掺上一杯水,“辛苦了,喝点水吧。”

    “谢谢爹。”林溪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一阵清风拂过,掀起林溪的发带,林蓦然的眸子冷凝,对林溪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

    林溪眸子向旁边瞟一下,她感觉到有人来,明白这里很多事不该问的别问,点头,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一名黑衣人出现在林蓦然的身后,腰间围着一张狼皮。

    林蓦然悠然的喝一口水,说:“这么热的天,你还穿着狼皮,不热吗。”

    “每个月的特别时期可得好好爱护自己。”那人说:“谢庄主关心,我还冷着呢!”

    林蓦然冷冷一笑,眉目凌厉,“近来有什么变动?”

    “夏侯一家近来召集了曾经的楚国官员以及一些六国余孽,时常集会。”

    “楚国尚且不说,其他地方没有动静吗?”林蓦然口吻拖的有点长。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据韩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几天前,张相国因病离世。”

    “韩国?”林蓦然眉头一皱,转身看着黑衣人,“这个张家曾经五世相韩,虽然尽忠职守,却也没有让昏庸的韩王清醒,韩国灭后,他们可是在复韩大业上尽力最多的人,可惜韩国公族后人纯粹是一摊烂泥扶不上墙,如今相国去世,恐怕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溪和往常一样拿些书卷来到竹园里阅读,吴意却趁她不注意时拿走她的书,林溪嘴角邪邪的一笑,踢了他的脚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就四面朝天的摔下去,林溪快速的夺回他手里的书。

    吴意的脸一阵扭曲,吴思过去扶起他,“大哥,都说不让你偷袭她,还没吃够苦头!”

    吴意揉着自己的腰臀,对林溪说:“我只是考考她,要是庄主亲自教导的人还不如我,这几年就白搭了。”

    林溪得意的笑着,“难为你良苦用心。”

    吴思看着林溪,温柔的眉眼微蹙,走近她,仔细看她的头发,伸手扯下她一根给她展示着,“你的少白头越来越严重了。”

    林溪揉着自己被扯掉头发的位置,不以为然,“一根白头发而已,哪有少白头那么严重。”

    吴思道:“我看到的可不只一根,你可得注意着点休息,不然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年纪轻轻的一头白发,都不敢出去见人。”

    吴意也跟着起哄:“对,要不然拔光头发,让你变成大秃子。”

    林溪摸着自己的头发,疑问着:“会有那么夸张?”

    “我看你真得调整一下自己不困不睡,不饿不食得生活了,干嘛非得这样,紫宸山庄的师傅再好,也顶不住你自己不爱惜自己,这些年亏得有花姑姑细心照料你,不然你得成什么样子。”

    林溪撇撇嘴:“我有一定要这样做的理由。”她摘下一片竹叶,双目含情,嘴角浅笑。

    韩国。

    张良一身孝衣在院中练着剑,如烟在旁观看,和他平时不同,他平常练剑如一阵清风,潇洒飘逸,今日却是横冲猛刺,每一招都是在把一个人置于死地。

    如画眉目显得十分阴狠,看着剑尖的目光像是看着仇人。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停下,胸口微微起伏,将宝剑插入土地。

    如烟上前,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闷,可是相国他老人家对你寄予厚望,若是他知道你不爱护自己身体,又怎么放心你担任复国大业的重担。”

    “我清楚自己的目标。”

    “可我觉得你不清楚。”

    张良不准备多解释什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