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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饼干事件”过去已经三天了,我和布莱森的关系还是奇怪起来。

    我逐渐忘记了被布莱森齿间划过的酥麻感,但是布莱森的记忆和感受却还是停留在我不告而别的那天。

    他现在对我也不是不好,就是时不时拿话刺我两句,或者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愿意理我了,弄得我跟个小媳妇似的,这几天追在他后面看他脸色行事。

    以前的课间短短十分钟我是换到了新的教室就趴着不愿动,现在为了亡羊补牢,我是直接抄了一份布莱森的课表,一旦发现我们有在同一栋楼的课程,我必然在上课前和下课前准时前去问候。

    十分钟的时间除了我自己要放东西到教室还要算上来回的时间,也就能给布莱森剩下三五分钟,他倒是和我有默契,我去教室里找他,不论什么时间,总能找到。

    我去了几次之后就觉得他倒也不是特别高兴,后来想想,我这样也算是打扰到他了,去了两天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倒是布莱森在几天后的中午,我们去餐厅的路上若无其事地提到:“这两天的课间我都没看到你?是我们时间没对上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记着这个事,但也没撒谎,就把我没再去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偶尔有事可以去找你,但是每节课间我都去的话,我怕打扰到你。”我的手指搅在一起,一如我一团乱麻的心绪,“每次我去找你,你们班的人都……”

    我话未尽,布莱森却懂了我的意思。

    在中文语境里有个词概括得很精妙——起哄。

    他低下头思忖,我们沉默地同行,我总感觉我这话一出口我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不自觉的抠着指甲,半晌,布莱森转过头来对我说,语气是这几天难得的温柔包容:“你不用在意他们。他们都是些很无聊的人,但是,我是说,如果你不想来看我的话,我也没关系。”

    他说得一脸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敏感地听出了一丝低落。

    我的内疚一下子涌到了天灵盖,“不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好吧,我会偶尔来打扰你的。”

    我朝布莱森笑了笑,他真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吗?还是那些人欺负他,他不敢说什么。

    我的心理慢慢朝后者倾斜,那些害羞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统统化为愤怒。

    原本我有些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却让我充满了斗志。

    “布莱森,下午下课你在教室里等我,我去找你!”

    我看向布莱森的眼神坚定又同情,“一定要等我!”

    布莱森的神色经历了迷茫、惊喜又转为带着不解的我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佳佳,你不用这样过的。”布莱森望着我的眼,漂亮的碧色眼睛能清晰的映出我的身影。

    “我不希望你是出于我刚刚的话草率做出了你自己不是很愿意的决定。”

    “不不不”,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的,就像刚刚一样。”

    我帮布莱森拉开通往餐厅的玻璃门:“我绝不是不愿意”,我挽住他的胳膊走进餐厅,“你不要想太多。”

    布莱森拿着盘子跟我一起排队,“可是我最后一节的教室在圣像后面了,你从砖楼过来还要穿过草地和灰房子,没有必要特意跑一趟的,你可以就在你们楼下的门厅那等我。”

    “那怎么行呢?”我才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欺负布莱森来着,怎么可能不去呢?

    “你不要管我,你等我就是了,我很快的。”

    我一锤定音,不给布莱森反驳的机会,端着盘子去了我们常坐的座位。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这门课我一开始学得不好,毕竟我之前也没学过,但是上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比较感兴趣了。

    历史是最能看出一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这不是在说从历史的客观上来讲,这个国家从古至今是什么样的,而是从他们打扮历史的角度看得出一个国家真实与虚伪的一面在哪。

    很多人意识不到历史的触角,我以前也一样,但我在国内读完了义务教育又来到美国这边学习,自然看待历史就有了比旁人更加立体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