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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暮派人把长刀放到了雁绝殿,待闵暮更衣梳冠完毕,就带上秦苍烛一同前往了雁绝殿。

    长刀这回被架在雁绝殿的书架前,无需闵暮开口,净月梅芸二人就把长刀抬到了席榻上。

    秦苍烛在席榻上坐好,二人才把长刀往人怀里放。

    巨大的殿堂内立了许多侍女,但秦苍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整个上午,闵暮都在处理政事。

    秦苍烛自己也是一饱了眼福,他坐在窗边的席榻上,抬头一看就是玉阶上位的闵暮。

    直到午膳时,殿中才有了点动静,鱼贯而入的侍女带着飘着香气的饭食,只有轻微的瓷器碰到木桌的声音,摆好一桌,侍女又无声无息地离开。

    “用膳吧。”闵暮淡声道,人却坐在原位不动,没有下来。

    “陛下?”秦苍烛拖着酸软的腿坐到小玉阶上,仰头道。

    闵暮放下手中的折子,按按胀痛的额角,坐在玉阶上的人一双黑眸清澈,倒是有些抚平自己的烦躁。

    “陛下累了就不要看了。”秦苍烛看闵暮不太舒服,就站起身走上玉阶:“我给陛下按按。”

    秦苍烛刚熬过高考,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里脑子也总是很疲累,不舒服了就自己按按。

    温热的手指在秦苍烛靠近后,就摁在闵暮酸痛的太阳穴上,秦苍烛劲刚好,揉的还算舒服,闵暮微微阖眼,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折子是看不完的,哪有吃饭重要。”秦苍烛手指在闵暮两侧太阳穴上,趁闵暮闭眼,秦苍烛大胆打量起这个男人,闵暮浓密的睫毛似乎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梁,姣好的唇形。

    “可以了。”感受到面上灼热的视线,闵暮睁眼拿下秦苍烛的手:“未时四刻朕会让人把你叫醒,你早些吃完早些休息。”

    秦苍烛还有点没看够,但也只能意犹未尽地和闵暮一同动筷。

    午后的时光总是很惬意,秦苍烛求着吃完又要看折子的闵暮在花园里逛了一圈才回雁绝殿,宫里的花园就是不一样,还只是初春就百花齐放了。

    雁绝殿后殿中央放上了一个昨日还没有的碧青大缸,秦苍烛饶有兴趣地看了眼缸中几尾黑金相间的小锦鲤,才脱衣睡下。

    日升日落,在宫里痛并快乐着的日子过得很快,秦苍烛可以双手捧起长刀那一天,闵暮有些欣慰地轻抚刀鞘,告诉他自明日起不必进内城了。

    “它叫渊唳。”

    这是秦苍烛那天傍晚离开前才得知的,原来陛下的刀是有名字的。

    虽然只有短短六日,离开时秦苍烛却满是不舍,对他来说,有吃的就是爹。

    闵暮不是爹那也是让他蹭了那么多顿的好友,手里的白玉牌不能进内墙,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刘氏还问过他,怎么每日多留了一盒点心,自从发现秦苍烛每日带两盒点心进宫后,刘氏都会多做一些。

    秦苍烛只好说见不到陛下了,就没再送了,却不想被刘氏打了个脑蹦,告诫他侯府不比宫中,这吃食在侯府虽有人看守,被有心人知道送给陛下却难保不会出纰漏。

    秦苍烛只能默默放弃用进宫送糕点的借口找闵暮。

    幸好他没有多长时间感叹,离春祭只剩三日,襟澜阁一片紧锣密鼓,蒋隙更是日日让秦苍烛忙的像个陀螺。

    许文竹决定让江九疑在春祭后再领鞭刑,江九疑又恢复迅速,在第四日就回了襟澜阁,因为要一同上沉星台,秦苍烛免不了和江九疑一同演礼。

    他本来还怕江九疑这个神神叨叨的一不留神又要针对自己,但江九疑却格外冷漠,也没再找秦苍烛麻烦,这让秦苍烛很是满意。

    “苍烛,明日春祭,今儿晚上就放了,我们去找点乐子去。”秦苍烛人刚从飞霜殿演完礼出来,就听见何瑞中气十足的叫声。

    “我想睡到明早。”明日春祭,襟澜阁一切准备就绪,秦苍烛今日演完礼,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明日清晨再于内城门集合。

    “别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出去,我都九日没出过城了。”何瑞满脸可怜,和秦苍烛勾肩搭背道。

    何瑞是沧州郡守的嫡长子,家不在皇城,便只能住在襟澜阁,六日一休沐时才能出外城,这次为了春祭,一直还没出去过。

    “你要去哪?”秦苍烛看一个无心读书的少年人整日困在学府,也是可怜,便答应了。

    “晚上我去侯府寻你,你就知道了。”何瑞挤挤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保证你不会失望。”

    “行,那我先回去睡一觉。”秦苍烛无心去猜何瑞打的什么主意,打了个哈欠,这几日是没进内城,可他每日演礼还是要常常捧着渊唳。

    蒋夫子更是断了他午休让他先从简单的字认起,每日回府秦苍烛都是往榻上一瘫,等流云给他端上晚膳。

    日落星移,秦苍烛迷迷糊糊被流云喊醒,才知道何瑞已经等在府外了。

    秦苍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前两日刚发下来的玄天色学府服,想了想,皇家学府的衣服那也是半点不拉胯,穿着出门没什么问题,干脆就这样吧。

    何瑞换好了一声浅绿长衫,还附庸风雅地拿了把扇子,见秦苍烛就这样准备出门,顿时有些傻眼。

    “怎么?”秦苍烛不满何瑞的眼神:“你看看这金丝暗绣,那可是宫里绣娘的手艺,识货的都能看出来不能得罪我。”在穿过了刘氏的花孔雀套装后,他其实很爱这身低调不失奢华的衣服。

    何瑞只好点头赞同道:“行行行,您是大爷,走吧大爷。”

    “等会,我还得带个人。”刘氏吩咐了玉琴,桃香跟着秦苍烛出门,秦苍烛还想带上流云一起出去,流云臭讲究,正在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