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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周东良,从小就体弱多病、厄运缠身、尤其是五岁那年,先是从二楼楼梯上滚下来,后来又差点掉进河里淹死,我的遭遇出奇的倒霉。

    我爹娘觉着不对劲,跑到县城找高人帮我算了一卦,高人说我是罕见的四柱纯阳八字,盛极而衰,刚极反折,乃是命中一大凶煞,命中注定多灾多难,命犯太岁,且往往带着不得善终的凶相,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关二爷和岳飞了,这两人虽说都是名扬千古的英雄人物,但最终的结局无一不是以惨剧收尾。

    这一算差点没把我爹娘吓死,他俩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周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我半道上出什么意外,谁给周家续香火,谁给他们养老送终,两人当时就慌了,连忙就给那高人作揖磕头,恳求高人救我,帮我破解凶命。

    高人把我的名字从周一民改成了周东良,谐音栋梁,且五行带火,克金避水,让我一心向佛、向道才能化解其中的凶气,说二十岁那年我命中注定还有一劫,能不能过了那道死劫,还得要看我的造化,只要是过了那道坎儿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从县城回来之后,我爸首先花钱填平了门前的两条河塘,因为我命中犯水,两条河的存在就相生相克、四周围种上成片的杨树、因为木生火,火能旺我,为了让我这根独苗活下来,家里人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回家之后让我熟读熟背《易经》、《易卦透天机》、《八卦大智慧》这些相书,别人放学回家背课文,而我回家就是背四书五经,易经的六十四卦象、三百八十四道爻象我每个星期都要背一遍,目的就是迎合高人所说的一心向佛、一心向道的理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措施还真让我的凶煞气息得到了压制,那段时间内我身体素质一直都不错,也没见什么大灾大难,日子过的平平安安,一直到我上大学的这段时间都没出现什么波澜。

    上了大学之后我才知道家里的经济一直在走下坡路,因为这几年我爸做生意赔了本,家里穷的叮当响,我的学费还是家里卖了两头母羊凑出来的。

    我说我爹说不上学了,在家里学个手艺什么的赚钱养家,我爹不同意,当场就踹了我一脚:“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老子这辈子就指望你了,神算子说你有大富大贵的命,你可别自己作死!混不出名堂你小子就别回来!回来也敲断你的狗腿!”

    带着全家人的期盼我上了县城的一所师范学院,家里总共就给我凑了两百块的生活费,生活过得很寒掺,宿舍的舍友每天都在琢磨打什么游戏,泡什么妞,我却在纠结晚饭吃挂面还是白面馒头……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下午,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出现了,我在自己的床上捡到了一张百元大钞,其实我知道这张钞票是上铺的孙永强掉到我这儿来的,估计是那小子丢三落四不小心飘到我这儿来的。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饿的肚皮贴肚皮,先出去填饱肚子再说,我拿着这一百块出了校门,吃了一碗云南米线一碗东北水饺,总算是把魂儿又给勾了回来。

    吃完饭我就跑到学校斜对面的一条算命街上瞎溜达,我虽然熟读易经、卦象、可我到现在还不会算卦,到了这也想亲眼见识见识。

    算命街上算命的种类不少,有麻衣神算、黄莺摇卦、瞎子号脉、总之能够想到的算命方式在这里都能找到踪影,我找了半天最后在一个易经摊子上停住了步伐。

    一个戴着小黑帽的老头看了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哥,算命吗?周易算命不准不要钱!”

    我看这老头面黄肌瘦长的贼眉鼠眼,手上还捧着一本贴满女性的法制杂志,打心底就觉得这家伙不靠谱:“大爷,你这不像是算命的啊,你这案子上连一本周易的相书都没一本!”

    老头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法制杂志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说:“小哥,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你这一看就知道是来凑热闹的,真正的周易高手不用翻书!卦象、爻辞都记在脑子里咧,面相、财运、气运也都是粘手即来。”

    我看这老头说的吐沫横飞、眉飞色舞像极了混吃等死的老油条,越看越觉得这老头子不靠谱,抬脚就准备离开。

    “小哥!你阳气过剩,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人世间罕见的四柱纯阳的太岁命,小哥从小到大劫难不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