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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放亮,何队长就开着他的小车载着任逸与传真,摇摇晃晃向着拥挤的老街区驶去。

    “就是这里了。”何队长在一间彩钢瓦搭建的棚屋前停下了车,掏出钥匙。

    这是第一个受害者的住所,就是那戴着粉色假发的女人,据何队长介绍,她叫做郑丽莎。

    随着嘎吱嘎吱几声刺耳的锈蚀声响起,紧闭的大门被拉开,里面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她当时就倒在进门这里。”何队长往地上一指,随着屋内光线骤亮,一滩干涸的血迹出现在三人眼前。

    “分头找吧,将你们觉得有问题的东西全都找出来,我相信线索就在其中。”

    “什么叫‘有问题的’?”传真不解道。

    “就是不属于她的、或者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出现在这个场景里很奇怪的。”任逸捏了捏额头,“比如说她根本不做饭,家里却出现了一把极其精致专业的厨刀。”

    “哦,”传真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传真和何队长分别去了卧室和卫生间,脚步声逐渐模糊。

    任逸叹了口气,看着几乎堆满整个沙发的衣服,几乎眼前一黑。

    什么算得上奇怪呢……没吃完的外卖盒、打火机、一摞花花绿绿的小广告……任逸陷入沉思。

    “这算奇怪么?”传真从卧室钻出来,手里提着一副粉红色的假手铐道。

    “……不算。”任逸沉默道。

    事情说来简单,但半上午过去了,几乎没什么收获。

    任逸叹了口气,看着众人收集起来的东西,剃须刀、旧钱包,几乎什么都有,但实在看不出什么头绪。

    “要不咱们再去下一个案发地?”何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毕竟这些东西单看一家或许不可疑,但要是频繁出现在案发现场,那就绝对有问题了。”

    “有道理。”任逸点点头,与传真一前一后跨出大门。

    铛——铛——

    就在这时,出租屋内回荡起一个沉重、悠长的金属碰撞声。

    “这是什么?”任逸一愣,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角落。

    “是老式机械钟的声音,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或许确实没见过,但我们小时候家里都有的。”何队长解释道。

    确实有一座蒙着灰的机械钟摆放在靠墙的一张小桌上,玻璃下面的指针已经看不清晰了,正在铛铛地转动着钟摆。

    任逸的眼神一直盯在那个角落上,很久没有挪开。

    何队长走了过去,上下左右打量着那钟表道,“这东西大概是房东留下的。难道这也算奇怪吗?”

    “不是,”任逸摇了摇头,“我看的不是这座钟表,而是——”

    任逸抬手一指。

    何队长目光下移,看到任逸指着的那东西,突然大吃一惊:“你是说,这个?这可不能乱说啊!”

    说罢,何队长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的传真。

    原来那搁着机械钟的小桌子上还摆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镀金的小香炉,里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粉红色烧完了的香杆子。

    中间摆了个镀金的小佛像,旁边供着两盘柑橘,表皮还很新鲜,应该是她出事之前供上的。

    佛像两边还有两支电子蜡烛,没有通电,在太阳光下泛着塑料劣质的红色。

    这根本不是用来摆放房东杂物的小桌,而是一张香案!

    “我之前扫了一眼,没有注意。佛像确实是个随处可见的东西,很多人家里都有供奉。”

    任逸紧紧盯着佛像,低声道。

    “但对于她这个年纪、这个收入、这个职业的人来说,家里供着一尊佛像不是很奇怪吗?”

    “饭都快吃不起了,还在坚持上供。这本身不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