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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鹿歪着头看着江洲签的名字,把房照交给他问道:“你是蝶衣姐姐的爱人吧?”

    江洲接过房照点了点头。小鹿很夸张地说道:“早听说沐蝶衣姐姐的老公是个大帅哥。原来真是天生的一对,沐蝶衣姐姐也漂亮!”说完还咂咂嘴问道:“你不顺便去看看沐蝶衣姐姐啊?她在办公室呢,我看见她了。”

    小鹿的这种单纯和活泼并不让人感到反感,反而让江洲觉得,她很率直很纯真很可爱!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她!”江洲说完挥了挥手和小鹿再见。

    沐蝶衣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江洲刚要举步进去,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沐蝶衣正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江洲觉得天旋地转。这还是自己曾经的沐蝶衣吗?他屈辱!他愤怒!

    江洲终于明白了,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肯为自己生儿育女,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原来,世界变了,人心比世界变化更快!江洲的理智胜过了他的愤怒,既然沐蝶衣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沐蝶衣,自己又何苦计较?江洲不屑一顾地悄然离开了兴诚园公司。

    张朗正在忘形,忽然感到嘴唇剧痛,沐蝶衣狠狠地咬了他。

    没料到沐蝶衣的力气竟然这样大,一下子推开张朗,张朗被推倒跌坐在沙发里。

    沐蝶衣怒视着他,眼里喷着火,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张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感觉她就像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虽然自己侵犯了她,却感到自己是在犯罪。

    天使愤怒了,像一只暴怒的母狮。

    怒火让漂亮的沐蝶衣变了脸色,她的手在发抖。她声嘶力竭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我的上司,但你不是我的上帝。你受过高等教育,但你的行为侮辱了你的教养,我非常鄙视你。”

    张朗颓废地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其实,我是真的爱你!”“住口!”沐蝶衣的怒火继续在燃烧:“你不配说这个词,你玷污了这两个字。请你别忘了,我有爱我的人,我也爱他!

    另外,你记着我不是英娥!,绝不是!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张朗在沐蝶衣愤怒、鄙视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江洲得病辍学的时候,被人喊做瘸子的时候,都没这样伤心。开始放纵地花钱买醉,以为醉了心就不会痛。

    烂醉如泥的时候,身边的只有母亲在心痛地陪着他落泪。

    江洲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母亲心痛地抚摸着他的头。只有母爱才能疗好,心上滴血的伤。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只有母亲,江洲依恋在母亲的怀里渐渐睡熟。

    清晨,江洲头痛欲裂,阳光刺得眼睛疼。

    江洲口干舌燥地坐起来,要去找水喝,发现池语菲站在面前,已经把水杯给过来。江洲赶忙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

    池语菲埋怨道:“有啥烦心事,让你这么作践自己?自己喝了多少酒,还记得不?”江洲苦笑着说道:“我哪记得住,好像是很多吧。咦,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你也好意思问。要不是我遇到你,你早冻死在街上了!我开车把你拉回来,你都醉得人事不省,你不知道,我给你弄回家费了多大劲儿。”池语菲说完狠狠地瞪了江洲一眼。

    江洲揉了揉刺痛的额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睡袍,不禁疑惑地看着池语菲无语。

    池语菲面红过耳,脖子都通红,眼里泛起水雾。她咬了咬嘴唇问道:“看什么看?你吐得满身都是脏东西。你让我把你囫囵个扔床上呀?衣服在那!”

    江洲看见晾衣架上,搭着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那你在这陪了我一宿啊?”江洲低声问道。

    池语菲红着脸,噗嗤一笑说道:“可不是,看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我能走吗?后半夜你睡踏实了,我才在沙发上睡了三四个小时。”江洲下了床,穿上拖鞋想站起来,感觉浑身都又酸又痛,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禁不住打了个趔趄。

    池语菲急忙扶住他,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昨天你是怎么啦,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吓人。然后又哭又笑的,还抱着人家不放。赖在我怀里喊我叫妈妈,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这次轮到江洲面红耳赤,辩解道:“怎么会?你就别埋汰我啦。”

    池语菲瞪大眼睛撇了撇嘴,看着他说道“还怎么会,你看我衣襟,现在还没干呢!”江洲乜了一眼,果然她前胸的衣服上一片泪渍。

    池语菲像对着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一脸柔情地歪着头看着江洲笑咪咪的。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到底咋回事?说出来吧,别闷在心里头,会做毛病的!”

    江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语菲,你是我朋友,我并非信不过你;只是我真得不想提起那天的事,我的心会痛!别问了,好吗?”

    池语菲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做。”

    “不了,我啥都不想吃,胃不舒服,咱们去上班吧。”江洲想去换衣服。

    池语菲瞪着他说道:“这样还去上啥班?你在家歇着吧,公司那边我去,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江洲只好回到床上躺下来,池语菲去给他冲了一杯白糖水说道:“把这个喝了,能解酒还养胃。记着别吃太硬的东西,饿半天也没啥,等我下班来帮你做饭吧!”

    池语菲把公司的工作,分配得井井有条,大家都各自忙去了。她坐在办公室呆呆地出神。

    想到昨晚,江洲烂醉的样子很难过。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痛苦的时候,那么脆弱。

    她架着满身污垢的江洲,居然没有一点嫌弃。帮他脱得赤条条的换睡衣,看到他阳刚的身体,竟然没有一点邪念,就像照顾新生的婴儿。

    江洲把头藏在她怀里,哭得痛不欲生,池语菲也一样难过,她从没有这样为一个男人伤心,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柔情似水?

    这就是人们常常追求的真爱吗?

    看到江洲如此伤心,池语菲隐约觉察到,江州有很多隐情,有太多伤心。

    可是,听员工说,他和沐蝶衣是很相爱的,怎么会呢?

    可是,昨晚沐蝶衣却没有在家,家里也没有一件女人的衣物。难道他们分居了?

    池语菲脑中灵光一闪,一定是这样。

    他们夫妻之间一定出了问题。此刻,池语菲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来是喜是忧。

    如果江洲与沐蝶衣婚姻真走到了尽头,江洲会接受自己吗?他愿意和自己相处,因为两人是朋友,如果跟他表达这份感情,真不知道江洲会怎么待自己。

    可是池语菲知道,江洲是爱着沐蝶衣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痛苦,看着江洲痛苦,池语菲真的会难过。

    池语菲想起江洲送她的那幅画,想起画上那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可是,江洲为什么只给自己留下半首诗?池语菲清楚地记得,下半首应该是: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池语菲恍然悟彻,瞬间懂了。江洲是怕自己误会,他这是表明两人之间,只有初见时的友情,而不愿发展为男女私情;江洲不愿意做唐玄宗那样,薄情寡义的人,所以才只写了这半首诗。

    池语菲软软地坐在椅子里,身心一点点变得虚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