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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天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江洲也非常震惊。

    天牛冲出病房离开了医院,江洲想去追天牛,见到张仲书和慧姑痛苦的样子真心不忍面对。张仲书叫住了他:“江洲,你等下!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江洲走回到床边,张仲书拉住他,让他坐到床头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张朗出了这种事,都怪我太宠溺他,作为父亲我有责任!我如今身体也不济了,朝不保夕呀。我再三考虑只能把兴诚园和绿源食品两家公司托付给你!江洲,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张伯,我不是不肯帮你,我是怕自己能力不足,耽误公司的发展。”江洲打断张仲书诚恳地说道。

    张仲书执著地说道:“江洲,谦虚话、客套话不用说。咱爷俩交往快二十年了吧?”

    江洲点了点头说道:“十七年!”

    张仲书示意要坐起来,江洲和慧姑小心地扶他起来,背下用枕头垫上,这样能让他舒服些。

    张仲书感慨地说道:“是啊,十七年!转眼就是十七年,那时候你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可以这样说:我是看着你长起来的,你的人品、性格和能力我是认可的。两家公司虽然是我张仲书个人的,但它关系着几百人的生计,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

    张仲书很虚弱,说几句话就开始喘息。

    慧姑让他休息一会再说,张仲书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趁着还清醒,必须把该安排的交代清楚。要不然我心里不安稳。我已经失误一次了,不能再有任何疏忽。放手让张朗管理兴诚园公司是我最大的失误,他太急功近利了。这次也是给他个教训,只是这惩戒过重。遇人不淑,识人不明;他担不起大事,我已经让何助理给他请最好的律师了。至于法律如何裁定顺其自然,看他个人造化吧!男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他命不该绝,希望他以后学会做个有担当的人。”

    张仲书思绪很乱,说话也不像平时有条不紊,江洲非常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

    张仲书看了看慧姑,说道:“天牛也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将来会是个出色的助手,他是个将才,但不够帅才;他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做事有谋无断且魄力不足,还缺乏历练啊!”

    慧姑点了点头说道:“他就是这样的孩子,我这做娘的了解他。他不但在工作上有这毛病,感情上也如此;他和马荣的婚姻就是因为自己太没主见,如今和叶修也一点不干脆。叶修是个多好的姑娘,天牛没少让人家伤心。”

    张仲书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天牛和叶修的事先放放,有机会我和他谈,咱们先把公司的事安排好。”

    慧姑忙说道:“你们看看我,把话题扯哪去啦?你们接着说,别耽误正事。”

    张仲书盯着江洲问道:“江洲,你还有啥顾虑?我知道你自己也有事业,一个人管理三家企业也真是难为你。但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女儿再有半年博士生毕业,等她回国也能帮助你。当然,我不能无偿让你付出,我把公司的股权让给你5%,你就放手干吧!我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就全靠你啦!”

    江洲急忙果断地拒绝说道:“张伯,这可不行。我可以答应帮您,但是,我可不能要您的股份。”

    张仲书大声咳嗽起来,赶紧喝水压了压。继续说道:“你理解错了,我这股权不是白送你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况且,我怎么也要托付给一个信重的人呐。你我交往十几年,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也不为过。我了解你的能力,也了解你的人品。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私心,这5%的股权是你的卖身契呀。以后你就和公司荣辱与共啦!”

    江洲思考再三说道:”张伯,要不然这样,你把这5%的股权给天牛哥吧。我可以帮助天牛把企业打理好,你放心!我帮助天牛哥做和给自己做一样。”

    张仲书看了看慧姑,又看看江洲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知道是出自肺腑,我更放心了!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如今,既然天牛是我的亲生骨肉,对于他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做好你自己。我累了,今天就说道这吧,明天就让何助理带你去接管公司!”

    江洲只好答应,说道:“张伯既然您决定了,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过,我有个要求,既然让天牛哥协助我管理企业,那就让他做我的副总。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张仲书眉梢一挑,斩钉截铁地说道:“除了两家公司的股权你不能随意变动以外,公司任何一个职位你都可以裁撤和任命!”

    对于张伯这种无底限的信任江洲除了感动,更多是压力。如果公司亏在自己手里,就是粉身碎骨也难辞其咎。

    江洲心里叹气:“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慧姑送江洲到门口,拉住了他,难过地说道:“江洲啊,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心里面你和天牛没啥区别。你也知道天牛的脾气,我担心他宁死也不肯认生身父亲。你也知道张朗对你张伯伯打击太大了,看情形,他这身体能走到多远也难说。我是怕他带着失望和遗憾走,俗话说:母子连心父子天性!别看仲书嘴里不说,我知道他心里苦,他放不下。你劝劝天牛,我知道他会听你的话。对我,他有误会。”

    慧姑强忍泪水,边送江洲边讲那个遥远年代的故事。

    江洲仿佛看见郁郁葱葱的荒原,肥沃的田野。一代可歌可泣的年轻人在那里奉献青春和热血:一代青春一首歌,一腔豪气一片情。无私、淳朴、真挚的爱情是今天年轻人想象不到、理解不到也追求不到的情感!

    天牛哥回到味千寻,脸色难看极了,到店里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叶修心里感到非常不安,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等到过了午饭时间,顾客都离开后,叶修赶回天牛家。

    叶修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天牛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流了满脸。叶修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推了推天牛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天牛一把抓住叶修,一脸的无助和委屈。但嘴里却说道:“我没事,就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叶修用力把他拉起来说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谢天牛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叶修,我哪也不想去,没脸去见人!”说完一把把叶修揽在怀来,脸埋在她的肩上。

    叶修感觉到热乎乎的眼泪滴在她的脖颈。

    叶修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说道:“大男人有啥看不开的,再者说,连对我也不肯说?咱们结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还要有事瞒着媳妇呀?”

    天牛放开叶修,“我不能说,你会瞧不起我!”说完回到卧室仰卧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脸。

    叶修刚要追过去问个究竟,门铃叮叮地响起来。

    江洲出现在门镜里,叶修急忙打开门把她让进屋。江洲自己换了拖鞋说道:“我去了味千寻,他们说你俩回家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天牛呢?”

    叶修没说话,悄悄地向卧室指了指。江洲就向卧室喊道:“天牛哥你来下,我有事和你说。”

    叶修让江洲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水然后去洗水果。天牛一脸不情愿地走出卧室问道:“你咋来了?公司有急事?”

    江洲往边上挪了挪说道:“公司那边都挺好,没啥事,我是找你有事儿,你先坐下。”天牛哥挨着江洲坐在沙发上,江洲问道:“怎么还在生闷气?依我看你是误会二婶和张伯了。”

    叶修把洗好的苹果递给他俩,江洲接过放在茶几上说道:“天牛哥,你说咱们都这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有什么事儿看不开?你也知道,人生一世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和机会吗?即使父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们都得接受事实,更何况二婶和张伯堂堂正正根本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有啥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