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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对面的汉子拿起酒坛就要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可惜三两滴酒水滴落,酒喝完了。

    李仲宣把自己面前的那坛酒推到了汉子面前,可是他却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那笑容难看的有些骇人,那笑容里面有着说不完的辛酸苦痛。

    竟然让李仲宣的心头都为止一颤,这该是多绝望才能笑成这个样子?

    “兄台为何发笑?你不是说来了这伤心楼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李仲宣疑惑道。

    桌子对面的汉子没有答话,只是无奈苦笑。

    门口的白候却道:“我白候用了二十年时光换了一身武艺,你要是想达成所愿怕是这辈子都离不开这破地方了!你可要慎重啊……”

    李仲宣好像明白了这酒楼的规矩,我可以帮你办任何事,前提是你要能付得起代价,而这代价竟是一去难再回的光阴。这代价着实有些大,可是除了答应还能如何呢?

    你白候想要回一身武艺,那便做我伤心楼二十年的打手,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好一个伤心楼,好一个公平的地方。

    中年汉子失落的说道:“既然来了这酒楼,我便做好了准备,只要能达成所愿,我俞大付余生便给伤心楼当牛做马!”

    一直低头摆弄着算盘的掌柜,听到这俞大付如此说道,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和煦,令人生出无限好感,可是他却是这伤心楼的掌柜!

    “你的诉求我已早就知晓,可是你出不起价钱!”书生模样的掌柜微笑着淡淡说道。

    俞大付闻言眼睛猛地瞪圆,他颤声道:“什么?我俞大付的后半辈子都不够吗?”

    书生掌柜语气很淡,好像没有一丝感情,但是他的笑容好像春日的暖阳,不过他的话语却像雪山里的寒冰:“不够,远远不够!”

    李仲宣不知道这个汉子是谁,俞大付的名字他也没有听说过。听到他为了达成所愿不惜用后半生来交换,可惜却被这个书生掌柜无情的拒绝了。

    一个人的后半生,无疑是一个很重的筹码,可是这样都不够!那什么才够?这个俞大付究竟要做什么?

    俞大付脸色有些黯然,神情无比的萎靡:“我只有这些了,我只能拿得出这些了……”

    白候坐在门口骂骂咧咧地说道:“草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规矩,非得用时间来换吗?”

    书生掌柜抬起头看了看白候,笑容渐渐敛去,语气很淡的说道:“他定的,你有意见吗?”

    没想到这个白候闻言也不再骂骂咧咧,只是拿起酒壶仰头猛地喝了一大口。

    这个“他”是谁?

    为什么白候一听到这个“他”字顿时没了火气?李仲宣有些好奇。

    俞大付茫然地站了起来,然后失魂落魄地准备往门口走,这时却被书生掌柜叫住了身子。

    “我们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为首的人!”书生掌柜淡淡地说道。

    “我用什么换?”俞大付问道。

    “三十年。”书生掌柜语气很淡,笑容很好看。、

    “三十年,三十年,那个时候我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吧……”俞大付苦笑道:“我答应你了,只是希望能让我手刃那人!”

    “这是自然!”他又低下了头开始摆弄那个算盘。

    门口的白候闻言站起身来,他的表情有些唏嘘:“伤心楼又多了一个伤心人,真他妈的恶心!”

    俞大付苦笑道:“以后有酒就好!”

    白候回道:“三日时光,我就把那人带到你们俞家。你还能在家里陪伴几日家人,你且快快回去吧!”

    俞大付闻言愣了一下,家人?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啊!妻儿老小尽皆丧与仇人之手,偌大的俞家此刻就只剩一个空空的宅子了。

    白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然后拍了拍俞大付的肩膀,随后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了他。

    俞大付接过,猛灌了一大口,随后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