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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薛家现在嫡系的同贾家一样也有两房,其中长房的老爷早早亡故了,留得一子一女,长子便是现薛家大爷薛蟠。

    这薛蟠不喜读书,只托了家中皇商的身份,在户部远远挂了职。因自小受其母薛姨娘溺爱,他过去在金陵可谓是胡作非为,做事只顾横冲直撞,添为‘金陵一霸’。

    故而,薛蟠人称‘呆霸王’。

    不过,薛蟠这外号近来改了,因年前薛蟠忽爱花绣,一念起了,就要请人来为自个刺个九纹龙在身上。而他刚刚刺了半个龙头,便被闻讯而来的母亲和妹妹阻了,将之生拉硬拽回去。

    于是薛蟠现在外号‘霸王’变‘龙头’,‘呆’变‘半’,人称‘半龙头’,薛蟠还嫌不好听,再换了字,叫‘板头龙。’

    这外号说来拗口的很,加之今年薛蟠在外面露面的少了,日渐下来,莫管是呆霸王还是板龙头,应天府中都甚少有人再提起。

    如今薛蟠时常待在家中,整日弄些舞枪弄棒的把式,对外头的薛家生意也不上心。薛姨娘无奈,想着薛蟠不出去闯祸就是阿弥陀佛了,便是由着他在家里蹲着。

    今日却不知为何,薛蟠到了贾家门内,直把单大良骂来。

    薛蟠此时已经是离了席,他绕着单大良转了两圈,似要在单大良身上望去针眼来一般。

    半响,薛蟠方是问道:“姓单的,你可老实说,前几日跟着你的那黑汉,也就是鬓边有一搭朱砂印记的那人,去了哪里?”

    见薛蟠一副问罪的样子,单大良疑道:“那人是我外甥,薛大爷…可是他手脚不干净,拿了贵府的东西?”

    薛蟠闻言,上前一把抓着单大良的前领,另一手就要打,怒道:“我自问你他去了哪,你只管说就是!莫非还想包庇那贼子?”

    一旁金彩瞅着要糟,早上前来,两手将薛蟠耍拳的那只臂膀揽着,好歹拦下。

    金彩对被吓得捂了脸的单大良骂道:“你这老货!都死到临头了还念着你那外甥!薛家大爷说那人前几日四处打听应天府支援弓弩的事,这事有没有假?”

    单大良松手捂脸的手,听得金彩这般说不免愣神道:“啊?”

    见单大良这模样着实不知情,薛蟠这才骂骂咧咧的住了手,将金彩和单大良两人挣开。

    薛蟠道:“我那日见他鬼鬼祟祟,便记在心里,待昨天听人说有个红须黑脸的汉子出城去了,料想就是他,今日来看时他果然不见。姓单的你且说,那黑汉打探了应天府军械的南下路线,然后忽的出城,这等做派是也不是是太湖里来的强人细作!”

    刘唐前几日谋划时只觉得无人知,不曾想一干事都落到了薛蟠眼中,教他此时过来发难。

    薛蟠道:“姓单的你早些把那人的踪迹招来,免得事发了,叫你阖家化作齑粉不提,还连累的我家。”

    金彩在旁只顾劝,心中也是埋怨单大良。他好好的看着金陵老宅,若是平白惹祸上身了,京都的老太太岂会饶了他,他那一双子女可都在老太太跟前哩。

    什么太湖水贼,叫单大良听得心中拔凉。见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只得将刘唐底细全招了。

    听到单大良说刘唐是江南人湖州人,旬月前才投奔到单大良身边,跟着他南下。薛蟠一拍大腿,喝道:“哎呀!果然是太湖里的强人,那湖州不就在太湖底下么!”

    金彩着急道:“薛家大爷,既然这样,我等早些报官好了,那文知府到底还是个能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