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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的严寒,却也阴冷之极,当然对于雪花还是很少见的,当年今天的冬天也没有飘雪,但是天地萧条人间凄寒。

    行人匆匆,马车疾驰,似乎都忍受不了这样的阴冷。

    在高邮前往江苏的驿道上有着这样的一个乞丐,全身棉袄加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脚上的布鞋却是一双单鞋,早已经破烂不堪裸露在外面的脚踝也被动成一片青紫。乞丐脸上脏污不堪,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脸上,显然是很少时间没有梳洗过。

    乞丐步履蹒跚的走着路上,不时便紧一紧身上的棉袄,似乎这样的凄寒对于他来说有着致命的伤害一般,偶尔也可以看到他全身仿似痉挛一般的抽搐,望之令人生怜。

    只是如此生逢乱世这样的乞丐比比皆是,百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谁又去在乎他呢?

    乞丐一路从高邮跌跌撞撞到了此处,饿了便树皮野草充饥,有时候碰到一些好心人便也会施舍一点,他自然是千恩万谢;困了则找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勉强过一夜,第二天再继续出发,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一日已经进入江苏境内,此时因为江苏刚被脱脱收复,而徐州的彭大赵均用等人也纷纷投靠了濠州郭子兴,一时江苏满是蒙古兵。只是因为脱脱被下旨毒杀,蒙古兵军心涣散,已经不复昨日盛威。

    这天那乞丐在野外搜寻了一些树皮果腹,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山野的荒芜,眼目中流露出一丝哀色,可是突然他那浑浊的眼神陡然一变,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了起来。他紧紧的撕扯着身上破败的棉袄似乎想要裹着紧一点,可是那棉袄早已不知被穿过多少时间了,只听‘蹭’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乞丐顿时全身即时抽搐又是颤抖,脸上一阵一阵的苍白,呼吸之间竟似乎有冰雾冲口鼻间呼吸出来,甚是骇人。

    就这样不知道抽搐了多久,只见他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气,然后双眼一番接着似乎全身僵硬了起来,然后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日升日落,日复一日,乞丐再次苏醒了过来,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煎熬痛楚,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棉袄继续向前而去。

    他究竟要去哪里?

    那里可有他想念的人或者事?

    这一日来到一处小镇,他又冷又饿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一处供人歇脚吃饭的客店,他急忙佝偻着身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他趴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饭桌的饭食,似乎只要闻上几口他就心满意足了。

    “******,哪里来的臭乞丐,打扰老子吃饭!”只见其中一张桌子上的一个人起身瞪着他骂道。

    他也不回应也不恼怒,只是嘿嘿一笑。

    “玛德,笑你妈啊笑!”那人顿时大怒走来抬起脚尖对着乞丐的头上就是一脚,乞丐也不反抗,顿时脸上的泥污便和嘴角的鲜血混在了一起,愈发显得肮脏不堪。

    “你妈还笑,老子再让你笑!”还没等乞丐从地上爬起来,那人的脚已经用力的落在了他身上。

    那人踹了半天看到乞丐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是死了,同时估计也踢的有点累了,喘着气骂道:“妈的,赶快给老子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在看到非踢死你不可!”

    乞丐趴在地上半天没动,过了一会儿竟然再次艰难的爬了起来,地上却萨落着一抹可怖的鲜血,只见他抬头对着那人又是龇牙一笑。

    “尼玛的,还没死!”说着又要踢脚去踹,不过幸好估计是他朋友怕出了人命急忙拉住了他,之后才悻悻的走了。

    男子的一通爆踢似乎对于乞丐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艰难的爬起来目光再次望向桌上的食物。

    “哎!”一声叹息,店家似乎是不忍心看到乞丐这般模样,走出在他面前放了两个馍馍和一碗清水便回去了。

    乞丐顿时目露凶光,抓起馒头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馍馍便消失了,末了他又将清水喝了将指头上面的粮食全部吸进嘴里才摇摇晃晃的继续上路了。

    前路漫漫,不知何方,他究竟要去何方?

    亦或者他本就没有方向!

    离开市集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只是突然那无声的病魔突然再次降临,痛楚挣扎,仿似苍天早已抛弃了他,世人早已抛弃了他,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幽魂,漫无目的随遇而安,也许某天他会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没有凭吊没有哀伤。

    该开心还是悲哀?

    或者都有也说不定!

    也许他只是想见一个人的最后一面而已,可是有时候仅仅一面却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这一面是何其之难,这一面却又是何其的珍贵!

    他就是屈言。

    他只想见云婉儿最后一面。

    他知道也许某一天跌倒了就永远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