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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鹤顿住脚步,倏然回头,脸上都是惊讶和不解。

    龚绥面上淡淡地,盯着蓝鹤看了一会儿,忽而宛然一笑:“难得有机会与二嫂闲话,要不要去木樨院坐坐?”

    蓝鹤点应下。

    到了小姑子的木樨院,蓝鹤看到几棵繁花落尽后的桂树与一地残香,想起不久之前满园浓香金桂,十分惋惜,不由感慨道:“落花流水,夕阳残月,最是无可奈何。”

    “是啊。”龚绥似有深意地看了看蓝鹤的侧颜,淡淡道:“所以说花堪折时直须折,莫负了大好年华。”

    ???你在说谁?

    到了小厅,小丫鬟给蓝鹤端上一杯青白色的茗雪茶,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龚绥的院子种着茉莉和铃兰,还有栀子花,可惜都过了花期,多少让这里比匪石院更秀丽温柔些,但却有着相似的沉静。人少,下人们都谨言慎行不怎么出声,连走进来的客人都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二嫂,余姨娘今日特地做了场戏来说这些,你准备怎么办?”

    龚绥浅啜了一口茶,如兰素手轻轻放下白玉瓷杯茶盏,开门见山问蓝鹤。虽然她和蓝鹤一样,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稳重大气,给蓝鹤感觉说不出的熟悉。

    “妹妹为什么说……为什么说那人是我?”

    蓝鹤不怎么喜欢撒谎,但让她就这样承认她也不甘心,无论如何要垂死挣扎一下。

    “哈。”龚绥原本注视着蓝鹤,听到她说这话时语气中有一股虚张声势的警惕,似小猫儿张牙舞爪,不由地低下头去笑出声来,复而抬起头,笑盈盈地看向她,温声解释:

    “嫂嫂不用害怕,你与父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若那晚是父亲与人私会,另一人必然就是你。”

    “???”

    怎会如此?蓝鹤一脸懵,把“为什么”三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龚绥取出丝帕,掩口忍笑清了清喉咙:“咳咳,当初父亲抱恙,嫂嫂殷勤照料,唉……父亲看你的眼神,还有你对他笑语嫣然的样子,我那时便觉得你们必然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

    怎会如此!蓝鹤一脸郁闷,蹙眉垂首,手里绞弄着自己的衣袖,懊恼的模样像做错事被拆穿的后的小孩。

    龚绥会心一笑:“放心,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哥哥嫂嫂他们应该也没看出端倪,我会瞧出来是因为你一嫁进龚家,我就笃定你与我二哥不会交心,移情别恋是早晚的事。”

    “……”

    怎会如此!!蓝鹤一脸不甘,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她终于受不了了,皱起眉头问了句:“为什么呀?”

    龚绥微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能说,只是我当时也没想到会是父亲。我今日并非要追究嫂嫂与父亲之间的风月,只想知道关于余姨娘,父亲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啧,又是一个“我不告诉你,但你得告诉我”的人。蓝鹤有点不情愿地撇撇嘴,想了想说:“爹爹和我说的话,我也不能全说与你听,但是爹爹关照过我,不论余姨娘对我说什么,都要我告诉他,所以……”她心虚地瞄了瞄龚绥。

    “意思就是嫂嫂自己无法应对,便把父亲搬出来,躲在他后面。”

    龚绥似笑非笑地看着蓝鹤,蓝鹤脸一红,假模假样转开头去看别的地方,下意识地做了个“哼”的表情。

    “呵呵。”龚绥又举起帕子掩口轻笑起来,“难怪父亲为了嫂嫂愿犯天下之不韪,连我都要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