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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媞祯回来这日,花红影倩,她打马下来,沿长廊大步入星似的往阁楼赶,还没到濯缨水阁,石慎身边的云乔便待到了话。

    “慎大爷说,请姑娘梳洗后先去他那里一趟。”

    媞祯有些不悦,她知道这个哥哥老实人,对着父亲更老实,她本是不讨厌的,可就诚实得有些不会讨巧,一味的按照规矩做事,何况她前脚刚进长安,后脚就收到了石慎给石父寄信告状的消息,早就一头愤愤了。

    媞祯不理云乔,只问文绣,“周宜水人在哪儿?”

    文绣道:“人在后院的凉亭里吃酒呢。”

    媞祯有些不高兴,“大中午的吃什么酒,青白天的别昏了头。”

    云乔眼巴巴在后头小跑,可见媞祯眼里没他,急得直冒汗,只好壮了壮狗胆说,“好姑娘……大爷那里您总得给个交代吧。”

    音儿还没落地,媞祯就恹恹哼了一气,“你主子是老毛病犯了,尽拿着‘为谁好’的旗号膈应人,我将回来,还不想再接着上次事吵,我不想见他,他想做什么先攒着吧。”

    话说出口,云乔眼瞪铜铃,他哪里敢这样说。

    文鸳见他愣头青似的,恨铁不成钢般得对着他脑袋一扭,“糊涂东西,就说姑娘累了改明儿再去。”

    顿时如得大赦,急忙点头哈腰回去复命。

    文绣凑近媞祯身边,小声道:“您说殿下过来的时候大爷有没有乱嚼话头?”

    这话说得正中媞祯命门,“所以我才着急上火,就是要跟周宜水问个明白,我这个哥哥何时嘴绕过人。”

    她步子走得极快,跟风一样,没等守在荷风亭的奴才给她请安,她人就到了周宜水前头,声气极其不好,一把拽了他的酒壶扔到了湖里头。

    周宜水吓了一跳,脑子跟风车似的吱呀吱呀转,直被媞祯喝了个当头,“我让你帮我看着宅子,你居然跑这来喝酒!”

    他反应过来,搭手就捧住了她的肩,“玄机,你可回来了!”

    看着表情不对,心觉得是出了不小的差池,也跟着紧张的情绪心乱如麻。

    “是不是出事了?说明白些。”

    周宜水嗳了一声,拗了好久都说不出口,到底要了牙把话搭个明白,“还不是因为你,我起初真以为你是图权图利跟小殿下在一块,现在我明白了,他那张脸,简直跟沈望舒有七八分像,你这也忒……”

    媞祯立刻打断了他,“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沈望舒,他是刘温钰,你疯头了?”

    两眼珠一转,心猛跳了一下,“你不是把这些胡诌的鬼话学给他听了吧!”

    对着媞祯阴得跟厉鬼一样脸,周宜水呼呼摇头,“不是我,是你大哥哥啊!我敢说嘛,小殿下好歹是我顶头上司,我哪里有这个胆子。”

    原以为是些难听话,半会子竟是这样的诡计,亏她这个哥哥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