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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在燕彦领兵归国之日,半路上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大部队纷纷停住了前进,在前头领路的将士,指着马车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燕国大军?”说话的此人正是多年前燕彦问常乐要来的帮手常钟。

    多年不见,常钟已高升为燕国的一名将军,如今他满脸胡须,倒是显得成熟而稳重。

    军队停止了前行,此时坐在玉撵中的燕彦掀开往外探究竟,却见随行的太监伸长脖子往前头瞅着,他不免探出头向随行太监问道:“出了什么事?”

    “禀大王,有辆马车拦住了大军!”

    听闻随行太监的话,燕彦骤然一怔,他脸上随之显出几份喜色。

    多日前,燕彦已收到赵国送来的消息,说韩谨偷偷出了宫回南赵祭拜诸国先帝,但是只有一名伺女随行,而她所行方向竟是燕国,此刻又出现有人大胆阻拦燕国军队,想必燕彦也猜出了车中之人。

    燕彦心中一阵欢喜,他猛地掀开帘子跳下了玉撵,匆忙的往军队前面走去,快走近时,却又听闻一个似假音般的声音,说道:“你去叫燕王过来,便知车内是何人。”

    远远看去,一名年轻的车夫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沿,此人口气不盐不淡地说着,却见骑在马背上的常钟脸色忽沈,他甩下马儿的缰绳,跳下马指着车夫怒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奴人竟敢如此放肆,还敢口出狂言,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马车推去一边让道给大王玉撵前行。”

    常钟几句话刚落,便见一几名士兵上前要抓坐在马车沿上的车夫,他们都未察觉到燕彦已走来,而此时马车内却传出女儿声,道:“若想国中瘟疫平,若不想百姓被战争苦,若想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燕王难道就不该屈身下撵?莫非传说中爱民如子、视百姓为重的燕王也是徒有虚名?既然如此,我这一趟也算是白来了,那也就用不着常钟将军多此一举的赶人,我们趋车离开便是,走吧!”

    “且慢!”车夫刚要调转头,燕彦的声音便从一处传来,众人纷纷往后看去,只见燕彦威严的脸上显出欣喜之色,明亮的双眼早已笑弯。

    几名士兵纷纷退去了一旁,燕彦走上前打量了眼整装过的紫嫣,便向紫嫣微微点了点头,却见紫嫣跳下马车,稍稍拉开马车帘子一角,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即便燕彦走上前去。

    “大王……”

    见燕彦要往马车里钻,常钟忙上前阻拦,不料燕彦向常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退下,随即他便避开众人的目光迅速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内有些暗,从小窗帘处溢进少许晚霞的红光,马车内的气氛也显得有些压抑。马车内十分宽敞,坐上几人都没有问题,而韩谨脸上蒙着面纱靠着马车檐端坐着,燕彦进了马车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由的一阵闪烁,脸上有些压抑的表情逐渐放松。

    燕彦坐在了马车右侧边靠窗的位置,他稍转头看向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是你吗?”

    韩谨眯眼一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抬起手拉开了脸上的面纱,说道“你曾说过要帮我争取一个无负担的选择的空间,你也说过累了来找你不管何时你都会等着我,所以我累了,也就来找你了。不知道那些话还算不算数?”

    燕彦低头轻笑了声,抬头时,他两眼含笑,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倒是在他脸上找到了年少时的气息。燕彦静静地看着韩谨,许久,他才开口说道:“你既然会来此找我,想必你该是信任我的,那又何必再提这问题!”

    韩谨双手重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她低了下头,似有愧意地说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确实没有不信任你的理由,只是我想确定你是否真的愿意为了我牺牲掉对你有着某种意义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多,从没遇上一个肯为我付出而不给任何不担的男人,所以才会想要确认吧!呵呵!”韩谨说着轻笑了声,眸中亦是显出几分伤感,她缓缓抬起眼眸,静静地睇望向燕彦相握的手。片刻,韩谨又道:“我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燕彦听闻此番话,在他深色衣衫袖口边的手随之微颤,那颗早在多年前为她悸动的心,再次不听使唤地敲打着他的胸膛。此刻燕彦显得有些激动,几分多年不见的羞涩也随之染上了他的脸额,那份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情感又一次奔出体内,他抬起脸凝望着她,轻声说道:“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你值得别人去为你付出,虽然每个人的心情不一样,但是最终目的都是相同的。”

    说完,燕彦泯了泯有些性感的薄唇,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韩谨的眼睛,此刻一国帝王竟跟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男人般,冰封的心因她的到来而再次雀跃,因为他明白她既然能来找他,必定已做好了留在他身边的打算,这让他兴奋不已,多年前放弃的希望又一次抓在了他的手心。

    不管如何,如今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老天赐给他的唯一一次机会,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似乎还存在着一份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