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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弹子灵石(1)
一日，我与玹玥相约去弹子石游玩。她斜髻簪花，穿一件浅色透着暗藻纹的襦裙，衬得她高挑且凹凸有致，面附半透罗网面巾，简洁又不失雅致。一路上我们坐在宽大的马车里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两江交汇下游处有一片宽阔的浅滩，上面铺满了五彩的卵石，卵石与江水交接的地方有三尊天然形成的巨型石柱，石柱上放着一块像巨蛋一样的卵形圆石。圆石表面似水纹般呈龟裂状的石纹开口，裂痕深得仿佛能穿透光线。传说两江交汇的时候，江里的两条水龙因水势迅猛被冲缠在一起而出现了这颗蛋形的巨石，随着水势被冲到下游的这一片浅滩上，刚好固定在石柱上，便不再流动了。因这块圆形巨石形似“弹子”，故名弹子石。据说这块石头吸收天地之精华，在江岸边历经日月盈昃的沧海桑田后而颇具灵性，不知曾几何时还有人修筑了一座香火极旺的弹子寺，但随着潮涨潮落，朝代的风云变幻却又不知何时候消失了在了历史的尘埃中，隐约还能发现一点曾经的踪迹。
玹玥一个翻身跃上了弹子石，我也跟着她跨了上去，珠珠和金粉就在下面候着。弹子石上部的裂痕更深，似乎可以隐约可瞧见石头中间莹泽透黄的石心。我们小心地跨到中间一块稍大一点的石面上坐下，奇怪的是，上面一点都听不到江水的起落声及附近码头的喧杂之声，安静得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这时玹玥静思道：“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却又不知缘由！”我亦回应道：“初见就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与你相逢太好了。”
听得旁边有人“嗯”了一声，我定睛一看，是一位金发蓬头的老先生，头上系着一髻，他自称“金蓬头”。说是之前来探望师尊李月溪，正准备折返武夷山，望见这边有光就择道过来了。我与玹玥一听赶紧叩首道：“金祖道法神妙高深，今日有幸得见，还请野庵真仙开悟。”他笑着说道：“明王天命复归，万民之幸呀！”我连忙问道：“如今天下大乱，请问如何才能一统太平万民乐业呢？”他继续说道：“周天星斗大阵由河图、洛书中悟得，合星辰之力，以太阳星与太阴星做阵眼，深邃无比；九曲黄河阵易守难攻，内藏玄机，外按九宫八卦，连环进退 ，威力极大。天地间虽有规律可循，但时亦事在人为。”
玹玥肯请道：“法语玄妙，岂是我等所能悉知，还请仙师明示。”金蓬头笑道：“之前以你们做阵眼，借用了大轮明王阵法，才得以将已是摇摇欲坠的的血海轮回阵死死封印以保水土平稳。这座城在玉带环绕间早已显出先天太极之势，若采用下面石中灵物激发出天地间零散的力量，开启龙门，借用自然之力作为屏障来引发八卦阵眼中的七星之力，再合五行之力，组合成环环相扣的龙门阵大法，这座城将成为固若金汤的王者之城，亦如当年的大禹王一般，兵不血刃，以先天之力，因万民依附而一统九州。但此阵最忌人心不合，阴人作祟。”
见他要走，我急忙追问道：“请问仙师，弹子石内灵石如何得以取出？”金蓬头点点头道：“龙血融水中便知，一切自有定数！”说完便与我们辞别，随着：“一阴一阳，无终无始。终者自终，始者自始”的声音踏着风渡江而去，我们赶紧下拜。
我牵着玹玥来到江边，划开指尖滴了一滴血在江水中，口中默念心咒，只见水面一下散开，呈现出一些奇异的画面：弹子石中的灵石就是传说中的龙珠，但须在天地交接、阴阳交替之时以五行圣器借助七星之力取出。”
不知不觉当我睁开眼时，却看见我与玹玥躺在弹子石的石柱内，玹玥也缓缓睁开了眼，珠珠与金粉已经升了一堆火在为我们烘烤湿衣。珠珠见我们醒了，便问候道：“刚才忽然下雨了，却不见明王与小姐，我与金粉吓得四处寻找，却看见你们躺在江边水中，昏睡了过去，差点就被水浪冲走，我们立即将你们拉了回来，真是好惊险。”玹玥说道：“上面好闷，我们就去江边走走，却不知为何会一下子昏倒过去。”我急忙接话道：“估计是路途颠簸劳顿，江风湿气太重所致，咱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吧！”于是我们将烤干的外衣穿戴整理好，一同向路口等待的车马走去。
一路上，我们欣赏着沿途的市井气，路边街口不时有人穿过，卖小吃的贩子扯开喉咙轮番喊着：“鸭杂碎！”“水八块！”“五香花生！”“盐茶鸡蛋！”�6�1�6�1�6�1�6�1�6�1�6�1我们来到一家叫“南源”的小院用餐。这是一间夫妻店，丈夫掌勺，妻子负责接待。
那妇人一见有客人进来，立即满脸堆笑地递茶倒水，很是热情，拿出当地招待客人的炒米对我们说：“香哈嘴巴。”还介绍说我们运气好，有刚刚送过来的几条大江刀鱼，还特别介绍刀鱼只要一离开水，最多五分钟就会死去，并且人一碰到也会死，特别娇气，但肉质很鲜嫩。当时店里冷清，并没有食客，我让老板娘在外放了一块牌子，准备就此包场，吩咐老板娘为我们配制他们的特色菜。
老板娘很健谈，喜欢讲一些典故，她向我们介绍她们新推出的盐煎肉，说是用永川豆豉炒出来的肉片酥香弹爽，很是开胃。我问她何为豆豉，她便讲起故事来：“永川城一小妇人见元兵来察庄子，吓得将刚煮熟黄豆倒于柴草下逃命，她待元兵离开后才悄悄地回了家，但却忘了倒豆子的事，不久后那里竟长出近半寸长的白霉，她舍不得丢掉，便洗净加盐入坛腌渍着，次年闹饥荒时想起，谁知一开坛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倒出颗颗清香散粒、色泽晶莹、光滑油黑的豆子。放进嘴里一尝，入口化渣，回味中带着甘甜，做菜亦是别有一番美味。”我们很好奇，便每桌一份。
她还向我们推荐了一道腐乳烧肉，还特别强调此菜风味独特，不输城中的大酒楼。玹玥好奇地问她是如何制作的，她就又接着开始讲故事了：“北宋忠州城边有一间豆花店。店主刘三娘将霉豆花装坛加入盐、白酒、等香辛料，用稀泥巴把坛口封好。六个月后，揭开泥巴，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尝一口，细腻化渣、味美香甜，一瞧泡的盐水变得好像乳汁一样，因此得名‘豆腐乳’。这道菜就是肉块爆干炒香后加腐乳一同烧干收汁做成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到傍晚呀，附近那些回城的、码头收工的单身汉，就很喜欢来点这道菜，他们就着小酒咸菜，再来一碟茴香豆，就可以吹一晚上的垮垮。”我们决定也尝尝鲜。
她给我们配了胡萝卜炒腊肉及一些当地的时令蔬菜和黄豆大骨汤，很快几桌荤素搭配的家常美味就弄好了，我与玹玥选了里边靠近窗边的那一桌，并用了一扇屏风分隔，侍女与吏从们就分桌一同在屏风外面的区域用餐。虽然环境朴实无华，但胜在整洁清爽，确实是很有特色的地方家常美味。
席间我问老板娘，为何弹子寺不见踪迹了。她一听饶有兴致地回答道：“传说弹子石旁怪石嶙峋，江边有一些商人时常乘船去外面做买卖，但却不时遭遇风浪，其间有一商人因生意难做，便在江边叹气。有一日他在等船时打了个盹，梦见听到水中有声音对他说：“岸边崖山石就是佛主化身，你可多去礼拜，可保平安。”此后商人便常携妻子儿女前往崖前，对着山石朝参暮礼。每次出川做买卖，更是沐浴更衣前往避祸求福。此后商人所乘船只总是一帆风顺，同船之人与纤夫也都平平安安。商人通过诚信经营，终成乐善好施的富翁。
消息传出，附近乡里都去焚香礼拜，香火渐盛。富商感念菩萨恩德，便出资在崖山旁，弹子石后面的位置修筑了普贤与文殊两尊菩萨，守护着苍生。不知又过了多久，又有善人集资，在此处修建了寺庙，据说还有和尚在里面念经。但后来发生兵乱，渡江做买卖的都避祸去了，加上江水时有过境，便不复当年荣光了，哎！”她摇了摇头叹息道：“如若不是弹子灵石护祐，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恐怕早就成荒山野岭了。”我一听说道：“你们这可是好地方，男子农耕渔业、女子纺织、操持家业，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这时老板炒完菜出来接话道：“重庆古时为江洲，码头多，靠它吃饭的劳工亦多。边远山区的贫民都纷纷前来‘淘金’。人一多，码头就变成帮会的天下。有粮食帮、皮草帮等等帮派。到码头混碗饭吃，不加入帮会，是混不走的。元兵入城时，那些蒙古的披甲人就顺势占领了帮会，在码头上大肆收取保护费。想在码头上混还得有人介绍，打点银钱，还要为‘大爷’们服务并随时听命。我们这些老实人不懂得巴结，只有守起老婆娃儿，靠点手艺做点小本经营维持生计。”这时老板娘望着老板笑眯眯地说道：“外面的钱也是拿命在拼，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比啥都强！”我与玹玥互望着，眉眼里都是对彼此的爱。是呀，身处这个乱世，很多时候皆是身不由己，谁又不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平平安安地渡此一生呢！
玹玥说道：“重庆是一座山城，更是一座水城。大江大河等支流纵横交错于全境，虽陆路难行，但水道便利。向北沿嘉陵江而上至广元；向西溯大江转岷江至成都；向东顺大江而下可入湖广的三条水路。这些水路便是本土向外发展的最佳途径。巴人开拓了渔业、盐业；汉晋时开发了运输业；待隋唐时，唐家沱、郭家沱等码头已能停泊和吞吐‘万斛船’。杜甫有诗盛赞：‘蜀麻吴盐自古通，万斛之舟行如风。’这座内陆之城除了强化军事，势必也要抓住中土的水路优势来发展对外经济，才能更快地实现国富民安。”我欣慰地看着这位即将成为我大夏皇后的女子，我们眉眼里都是对彼此的深情。
餐后我们漫步在旁边一条街市上，有一家卖炒米糖的生意火红，伙计用洗净的沙子将阴米炒到熟透膨胀，然后熬制甘蔗糖与炒米混合 ，待冷却后切成片。玹玥说一看就好吃，于是我命侍从打包买下分发给大家品尝。
当晚我夜不能寐，回想起我与玹玥过往的种种觉得即甜蜜而又不可思议。她的本命佛是文殊菩萨，而我的本命佛是普贤菩萨，我们在弹子石上又巧遇仙师点化，这一切的玄妙不知是巧合还是宿命的安排，迷迷糊糊中睡去，直到更响才起。
早朝的时候，传来元廷平章察罕贴木儿被田丰、王士诚剌杀，其养子扩郭贴木儿接他的班，统率了他的部队的消息。处理完一些军报及政事安排后，我命邹兴在弹子石后面的崖山重建二佛寺，修筑普贤菩萨与文殊菩萨的塑像。并在大佛对面的山顶修建一座佛塔，命为“永昌塔”，以此纪念我与玹玥的宿世缘分！
两江交汇下游处有一片宽阔的浅滩，上面铺满了五彩的卵石，卵石与江水交接的地方有三尊天然形成的巨型石柱，石柱上放着一块像巨蛋一样的卵形圆石。圆石表面似水纹般呈龟裂状的石纹开口，裂痕深得仿佛能穿透光线。传说两江交汇的时候，江里的两条水龙因水势迅猛被冲缠在一起而出现了这颗蛋形的巨石，随着水势被冲到下游的这一片浅滩上，刚好固定在石柱上，便不再流动了。因这块圆形巨石形似“弹子”，故名弹子石。据说这块石头吸收天地之精华，在江岸边历经日月盈昃的沧海桑田后而颇具灵性，不知曾几何时还有人修筑了一座香火极旺的弹子寺，但随着潮涨潮落，朝代的风云变幻却又不知何时候消失了在了历史的尘埃中，隐约还能发现一点曾经的踪迹。
玹玥一个翻身跃上了弹子石，我也跟着她跨了上去，珠珠和金粉就在下面候着。弹子石上部的裂痕更深，似乎可以隐约可瞧见石头中间莹泽透黄的石心。我们小心地跨到中间一块稍大一点的石面上坐下，奇怪的是，上面一点都听不到江水的起落声及附近码头的喧杂之声，安静得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这时玹玥静思道：“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却又不知缘由！”我亦回应道：“初见就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与你相逢太好了。”
听得旁边有人“嗯”了一声，我定睛一看，是一位金发蓬头的老先生，头上系着一髻，他自称“金蓬头”。说是之前来探望师尊李月溪，正准备折返武夷山，望见这边有光就择道过来了。我与玹玥一听赶紧叩首道：“金祖道法神妙高深，今日有幸得见，还请野庵真仙开悟。”他笑着说道：“明王天命复归，万民之幸呀！”我连忙问道：“如今天下大乱，请问如何才能一统太平万民乐业呢？”他继续说道：“周天星斗大阵由河图、洛书中悟得，合星辰之力，以太阳星与太阴星做阵眼，深邃无比；九曲黄河阵易守难攻，内藏玄机，外按九宫八卦，连环进退 ，威力极大。天地间虽有规律可循，但时亦事在人为。”
玹玥肯请道：“法语玄妙，岂是我等所能悉知，还请仙师明示。”金蓬头笑道：“之前以你们做阵眼，借用了大轮明王阵法，才得以将已是摇摇欲坠的的血海轮回阵死死封印以保水土平稳。这座城在玉带环绕间早已显出先天太极之势，若采用下面石中灵物激发出天地间零散的力量，开启龙门，借用自然之力作为屏障来引发八卦阵眼中的七星之力，再合五行之力，组合成环环相扣的龙门阵大法，这座城将成为固若金汤的王者之城，亦如当年的大禹王一般，兵不血刃，以先天之力，因万民依附而一统九州。但此阵最忌人心不合，阴人作祟。”
见他要走，我急忙追问道：“请问仙师，弹子石内灵石如何得以取出？”金蓬头点点头道：“龙血融水中便知，一切自有定数！”说完便与我们辞别，随着：“一阴一阳，无终无始。终者自终，始者自始”的声音踏着风渡江而去，我们赶紧下拜。
我牵着玹玥来到江边，划开指尖滴了一滴血在江水中，口中默念心咒，只见水面一下散开，呈现出一些奇异的画面：弹子石中的灵石就是传说中的龙珠，但须在天地交接、阴阳交替之时以五行圣器借助七星之力取出。”
不知不觉当我睁开眼时，却看见我与玹玥躺在弹子石的石柱内，玹玥也缓缓睁开了眼，珠珠与金粉已经升了一堆火在为我们烘烤湿衣。珠珠见我们醒了，便问候道：“刚才忽然下雨了，却不见明王与小姐，我与金粉吓得四处寻找，却看见你们躺在江边水中，昏睡了过去，差点就被水浪冲走，我们立即将你们拉了回来，真是好惊险。”玹玥说道：“上面好闷，我们就去江边走走，却不知为何会一下子昏倒过去。”我急忙接话道：“估计是路途颠簸劳顿，江风湿气太重所致，咱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吧！”于是我们将烤干的外衣穿戴整理好，一同向路口等待的车马走去。
一路上，我们欣赏着沿途的市井气，路边街口不时有人穿过，卖小吃的贩子扯开喉咙轮番喊着：“鸭杂碎！”“水八块！”“五香花生！”“盐茶鸡蛋！”�6�1�6�1�6�1�6�1�6�1�6�1我们来到一家叫“南源”的小院用餐。这是一间夫妻店，丈夫掌勺，妻子负责接待。
那妇人一见有客人进来，立即满脸堆笑地递茶倒水，很是热情，拿出当地招待客人的炒米对我们说：“香哈嘴巴。”还介绍说我们运气好，有刚刚送过来的几条大江刀鱼，还特别介绍刀鱼只要一离开水，最多五分钟就会死去，并且人一碰到也会死，特别娇气，但肉质很鲜嫩。当时店里冷清，并没有食客，我让老板娘在外放了一块牌子，准备就此包场，吩咐老板娘为我们配制他们的特色菜。
老板娘很健谈，喜欢讲一些典故，她向我们介绍她们新推出的盐煎肉，说是用永川豆豉炒出来的肉片酥香弹爽，很是开胃。我问她何为豆豉，她便讲起故事来：“永川城一小妇人见元兵来察庄子，吓得将刚煮熟黄豆倒于柴草下逃命，她待元兵离开后才悄悄地回了家，但却忘了倒豆子的事，不久后那里竟长出近半寸长的白霉，她舍不得丢掉，便洗净加盐入坛腌渍着，次年闹饥荒时想起，谁知一开坛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倒出颗颗清香散粒、色泽晶莹、光滑油黑的豆子。放进嘴里一尝，入口化渣，回味中带着甘甜，做菜亦是别有一番美味。”我们很好奇，便每桌一份。
她还向我们推荐了一道腐乳烧肉，还特别强调此菜风味独特，不输城中的大酒楼。玹玥好奇地问她是如何制作的，她就又接着开始讲故事了：“北宋忠州城边有一间豆花店。店主刘三娘将霉豆花装坛加入盐、白酒、等香辛料，用稀泥巴把坛口封好。六个月后，揭开泥巴，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尝一口，细腻化渣、味美香甜，一瞧泡的盐水变得好像乳汁一样，因此得名‘豆腐乳’。这道菜就是肉块爆干炒香后加腐乳一同烧干收汁做成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到傍晚呀，附近那些回城的、码头收工的单身汉，就很喜欢来点这道菜，他们就着小酒咸菜，再来一碟茴香豆，就可以吹一晚上的垮垮。”我们决定也尝尝鲜。
她给我们配了胡萝卜炒腊肉及一些当地的时令蔬菜和黄豆大骨汤，很快几桌荤素搭配的家常美味就弄好了，我与玹玥选了里边靠近窗边的那一桌，并用了一扇屏风分隔，侍女与吏从们就分桌一同在屏风外面的区域用餐。虽然环境朴实无华，但胜在整洁清爽，确实是很有特色的地方家常美味。
席间我问老板娘，为何弹子寺不见踪迹了。她一听饶有兴致地回答道：“传说弹子石旁怪石嶙峋，江边有一些商人时常乘船去外面做买卖，但却不时遭遇风浪，其间有一商人因生意难做，便在江边叹气。有一日他在等船时打了个盹，梦见听到水中有声音对他说：“岸边崖山石就是佛主化身，你可多去礼拜，可保平安。”此后商人便常携妻子儿女前往崖前，对着山石朝参暮礼。每次出川做买卖，更是沐浴更衣前往避祸求福。此后商人所乘船只总是一帆风顺，同船之人与纤夫也都平平安安。商人通过诚信经营，终成乐善好施的富翁。
消息传出，附近乡里都去焚香礼拜，香火渐盛。富商感念菩萨恩德，便出资在崖山旁，弹子石后面的位置修筑了普贤与文殊两尊菩萨，守护着苍生。不知又过了多久，又有善人集资，在此处修建了寺庙，据说还有和尚在里面念经。但后来发生兵乱，渡江做买卖的都避祸去了，加上江水时有过境，便不复当年荣光了，哎！”她摇了摇头叹息道：“如若不是弹子灵石护祐，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恐怕早就成荒山野岭了。”我一听说道：“你们这可是好地方，男子农耕渔业、女子纺织、操持家业，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这时老板炒完菜出来接话道：“重庆古时为江洲，码头多，靠它吃饭的劳工亦多。边远山区的贫民都纷纷前来‘淘金’。人一多，码头就变成帮会的天下。有粮食帮、皮草帮等等帮派。到码头混碗饭吃，不加入帮会，是混不走的。元兵入城时，那些蒙古的披甲人就顺势占领了帮会，在码头上大肆收取保护费。想在码头上混还得有人介绍，打点银钱，还要为‘大爷’们服务并随时听命。我们这些老实人不懂得巴结，只有守起老婆娃儿，靠点手艺做点小本经营维持生计。”这时老板娘望着老板笑眯眯地说道：“外面的钱也是拿命在拼，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比啥都强！”我与玹玥互望着，眉眼里都是对彼此的爱。是呀，身处这个乱世，很多时候皆是身不由己，谁又不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平平安安地渡此一生呢！
玹玥说道：“重庆是一座山城，更是一座水城。大江大河等支流纵横交错于全境，虽陆路难行，但水道便利。向北沿嘉陵江而上至广元；向西溯大江转岷江至成都；向东顺大江而下可入湖广的三条水路。这些水路便是本土向外发展的最佳途径。巴人开拓了渔业、盐业；汉晋时开发了运输业；待隋唐时，唐家沱、郭家沱等码头已能停泊和吞吐‘万斛船’。杜甫有诗盛赞：‘蜀麻吴盐自古通，万斛之舟行如风。’这座内陆之城除了强化军事，势必也要抓住中土的水路优势来发展对外经济，才能更快地实现国富民安。”我欣慰地看着这位即将成为我大夏皇后的女子，我们眉眼里都是对彼此的深情。
餐后我们漫步在旁边一条街市上，有一家卖炒米糖的生意火红，伙计用洗净的沙子将阴米炒到熟透膨胀，然后熬制甘蔗糖与炒米混合 ，待冷却后切成片。玹玥说一看就好吃，于是我命侍从打包买下分发给大家品尝。
当晚我夜不能寐，回想起我与玹玥过往的种种觉得即甜蜜而又不可思议。她的本命佛是文殊菩萨，而我的本命佛是普贤菩萨，我们在弹子石上又巧遇仙师点化，这一切的玄妙不知是巧合还是宿命的安排，迷迷糊糊中睡去，直到更响才起。
早朝的时候，传来元廷平章察罕贴木儿被田丰、王士诚剌杀，其养子扩郭贴木儿接他的班，统率了他的部队的消息。处理完一些军报及政事安排后，我命邹兴在弹子石后面的崖山重建二佛寺，修筑普贤菩萨与文殊菩萨的塑像。并在大佛对面的山顶修建一座佛塔，命为“永昌塔”，以此纪念我与玹玥的宿世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