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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思蓉张大了嘴巴看着周嵩。

    郁盼望面无表情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范熙和杜鹏飞对望了一眼,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唐小洁依然坐在圣堂的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她,看不清面容。

    老毒物也回过了神:“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简单地说,就是她如果死了,我也会死,反之亦然。”周嵩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进行了解释。

    “有这种事?”陈警官似乎并不相信:“如果确有其事,死者另有其人,秦同学对王智的指控将无法成立,而且我们可能一直走在完全错误的道路上。

    “你详细说说吧,但我建议你不要撒谎。”陈警官把王智丢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周嵩不徐不疾地讲起了他和袁月苓的这个羁绊,好像在讲一个久远的,别人的故事。

    从最早的小腹坠痛说起,说到那次在马迭尔咖啡馆的“初次相会”,再说到袁月苓因为坐车离开大学城而病倒,住进医院,然后和自己在一起……

    杜鹏飞越听,脸色越难看。

    唐小洁猛地站起身来,坐到了离周嵩很远的地方。

    外面的风雪变得更狂暴了,风哨声夹杂着远处的雷声,形成诡异的混音。这栋建筑似乎也在狂风的压力下,有些不堪重负,时不时的,有一些木渣石屑从屋顶散落到地上和人们的身上。

    “你等一下,”陈警官忽然打断了他:“你说的这些都是很私人的事情,现在袁月苓并不在这里,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异想天开信口雌黄?这里都是你的同学朋友,他们中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一片沉默中,郁盼望开口了:“周嵩说的共生这件事,我知道。”

    “我……我也知道。”何思蓉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老毒物向何思蓉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合着,只有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吗?”

    “我说我也一无所知,你会感觉好点吗?”范熙说道。

    “抱歉,他们请求我帮助他们解决这个诅咒,我怀疑是魔鬼附身,不想把你卷进来。”

    “这算是诅咒吗?”老毒物好像有点没转过弯来。

    “袁月苓其实对这件事还是很困扰的,这一点何思蓉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今天我在教堂安排了驱魔仪式。”

    “我好歹也是他几年的室友,我好歹也是你挂名的未婚夫,你为了他冒那么大的危险出海捕鱼,还受了那么多伤,你让我替你瞒着你父母,你却替他瞒着我……哎,你的伤……”范熙说着说着,好像变成了自言自语。

    “好啦,你们儿女情长的事以后再说,说到底,只要袁月苓不在场,这个共生的说法,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你们这些人的所谓知道,也不过是道听途说。”陈警官打断了这些唠叨。

    “我绝对没有撒谎。”周嵩有些着急。

    “你们怎么看?我跟你们大家都是头一天认识,但是你们彼此都是朋友,你们相信周嵩的说法吗?”陈警官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这样吧,愿意相信周嵩共生的说法,请举手。”看到大家还在你看我我看你,陈警官又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何思蓉第一个举了手。

    杜鹏飞马上也举起了手。

    接着是范熙。

    老毒物犹犹豫豫地举起了胳膊,还没举到顶就放了下来,然后又慢慢往上举,再次放下。

    唐小洁抱着肩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好像没她事一样。

    “小洁,你觉得我和周嵩都在骗你吗?你真觉得是王智杀了月苓?”何思蓉见状,走过去,来到唐小洁身边。

    “我?我的观点重要吗?

    “你们,袁月苓的室友,周嵩的室友,袁月苓和周嵩的同僚兼你的**,袁月苓的同僚兼前男友兼周嵩的情敌。

    “我是谁啊?我就是个吃瓜群众,我什么都不知道,合情合理,我表什么态啊?我有什么资格表态啊?”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谁都看得出,她情绪很不好。

    她阴阳怪气了一番,再次起身,坐到了更远的地方。

    “好了,我明白了。”陈警官说话了:“看来我们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误解中,我们搞错了死者的身份,凶手未必是我们中间的人。

    “那口钟,恐怕也不是泄愤或者意外那么简单。

    “在有新的线索前,我们不能再盲目行动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啪啦!

    “我要去和父神沟通,希望能得到新的启示。”一道令人肝胆惧裂的炸雷响过后,郁盼望有些突然地说:“陈警官,你能跟我来吗?我不希望被打搅。”

    “呃,我陪你吧?”范熙说。

    “你也很辛苦,休息一下吧。另外看好王智,别让他再跑了。”

    范熙目睹着郁盼望带着陈警官登上祭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陈警官和郁盼望都不在眼前,所有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杜鹏飞从怀里摸出一个烟斗,叼在嘴上,用牙齿使劲咬着:

    “在这场比赛中,袁月苓……选择了你,是因为她必须选择你,从一开始我就必败无疑。”

    “你可以这么说,”周嵩有些歉意地说:“虽然并非我的有意为之。”

    老毒物嘲笑道:“杜公啊杜公,你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就因为不甘心承认自己的失败,就情愿接受这样的解释吗?”

    “credo.(我信)”杜鹏飞淡然笑道:“共生,完美地解释了过去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说,袁月苓虽然选择了周嵩……心里真正爱着的,还是我杜鹏飞吧。”杜鹏飞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吸了一口烟斗。

    唐小洁轻蔑地看了看杜鹏飞:“或许她以前喜欢过你,但是一发现落后便为了可悲的颜面而半路退赛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爱的。”

    “那她后来真心喜欢上周嵩了吗?”杜鹏飞在椅背上磕了磕烟斗。

    “我怎么知道。”唐小洁淡淡地说:“但是不管她后来喜欢谁,也都和你没关系了。”

    范熙把王智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但是手铐没有钥匙,还是只能戴着。

    “周嵩,谢谢你……”王智走到周嵩面前,二话没说就跪了下去。

    “你到底有没有杀人?”杜鹏飞问他。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老毒物这家伙太毒了,他在这冤枉我,是要我死啊。”王智哀嚎起来。

    “我要你死?花盆谁扔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花盆谁扔的?!是谁要谁死!?”老毒物突然火冒三丈。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说的花盆到底是什么啊……”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

    “……”王智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吓破胆的兔子。

    见到王智过去的那股机灵劲儿荡然无存,周嵩暗自摇了摇头。

    又盘问了他一会,发现王智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纯粹是因为之前做贼心虚,才采取了这种猥琐可疑的行为模式。